京城。
鎮北侯府,謝秦川書房中。
徐衝正跪在地上,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珠滾落下來,急聲說道:“侯爺,您快派人救救世子吧!”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謝秦川,聽到這話,猛地站起身來,大步走到徐衝麵前,急聲道:“發生了什麼事?”
徐衝剛從祁北府一路快馬回京,下馬後又迅速狂奔到瀟湘院,此時隻覺得耳邊還有風聲在呼呼作響。
他快速抹了一把眉眼處的汗水,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侯爺,世子自下午申時中從傲岸山懸崖上落入了瀾滄河。”
“屬下和暗一當時立即帶人沿著瀾滄河一路追尋至祁北府,可至今都沒有找到世子的下落!”
“侯爺,屬下懷疑世子很有可能已經被河流衝擊至潁都府甚至雲汐府界內了,瀾滄河越往南下地勢越複雜,斷崖無數,水流湍急。”
“屬下懇求侯爺立即派人速速前往尋救世子啊!”
說到最後,徐衝紅著眼眶,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若是世子真隨著瀾滄河一路南下,那必定是凶多吉少了!
徐衝心中後悔不已,都怪他們去的太晚了!
瀾滄河途經昆崳山脈,範圍太廣,他們人手不夠,所以他這才騎著快馬連夜回京求救侯爺。
謝秦川聞言,震驚不已,衝著他怒聲吼道:
“為何會落入瀾滄河,到底是怎麼回事?一五一十給本侯說清楚!”
徐衝不敢耽擱,連忙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包括林湘湘被綁架,逼問宋芳倩,信中的內容,他們的應對之策,以及謝北衡跳下懸崖,從頭到尾都說了一遍。
聽完徐衝的話,謝秦川怒不可遏,雙手緊緊攥起拳頭,仿佛置身於戰場上,渾身散發著濃烈的戾氣,讓人不禁心驚膽寒。
“狗娘養的北戎人,無恥至極!”
“下作的狗東西,戰場上打不贏老子,如今便使這些卑鄙陰毒的手段!”
“彆讓老子知道是誰,老人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刨他祖宗十八代!”
老子過後再跟他算賬,現在當務之急是先去尋衡兒!
“本侯這就進宮麵聖,出宮後立即帶人出發!”
他身為武將,不可隨意出京,必須先進宮稟明聖上!
徐衝連忙應道:“是,侯爺!”
又突然想起什麼,忙說道:“侯爺,屬下剛才從城外趕回來,見到戶部尚書府的人正在滿城地尋找宋二小姐。”
“宋二小姐如今還在飛嘯院中,該如何處置,還請侯爺示下!”
雖然說那惡毒的女人該死,但再怎麼說也是尚書府的嫡小姐,若事情鬨大了恐生事端。
如今世子不在,必須稟報侯爺定奪!
謝秦川聞言,眸色陰沉,怒聲道:“如何處置?”
“宋明陽那蠢東西竟養出這般歹毒的女兒,誰給她的膽子竟敢綁架本侯的未來兒媳、陷害本侯的兒子?”
“若是衡兒和兒媳婦真出了什麼事,本侯要讓她償命!”
“讓他們找,有膽就讓他們上我鎮北侯府來要人!”
意思就是不放了!
徐衝鬆了口氣,眾所周知侯爺寵愛夫人如命,他就是擔心侯爺會顧忌到夫人,把那個惡毒女人放回去。
謝秦川緊蹙著眉,又瞪著徐衝警告道:“此事瞞著夫人,若夫人知道了受了刺激,本侯扒了你的皮!”
聽到這話,徐衝對謝秦川一直以來的恐懼陡然而生,不禁連忙應下:“是,侯爺,屬下遵命!”
皇宮禦書房內,燈火通明。
“皇上,已經亥時了,您剛喝了藥,這會該就寢了!”蘇桂全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勸道。
才過五十二歲的洪景帝,卻已經頭發花白,此時端坐在禦案前,麵容憔悴,臉上病態儘顯,但天子氣勢絲毫不減,雙眸流露出令人畏懼的威懾。
他沒有回應蘇桂全的話,而是緊緊地盯著案上那厚厚的一疊奏折,眼神晦暗不明。
突然,他冷笑一聲,聲音冷厲低沉:“朕還沒死呢,太子這是迫不及待地就想要上位了?”
蘇桂全聽到這話,臉色瞬間變得驚恐無比,嚇得連忙跪下,額頭緊貼地麵,不敢抬頭。
洪景帝一手重重拍在禦案上,“劉嘉川這才剛下獄,今日竟就有十幾個大臣遞上折子,如出一轍,全是舉薦太子一黨的人接任兵部尚書一職!”
“如此明目張膽,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說罷,憤怒地將桌上的折子全部掃落到地上,灑落一地。
天子之怒,蘇桂全渾身顫抖著,隻能跪伏在地上,顫著聲回應:“皇上息怒!”
這幾年,皇上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精神狀態也變得越來越不穩定。
不僅是對太子,對其他的幾位皇子,還有與陛下一母同胞的秦王爺都充滿了警惕和不滿,甚至一言不合就斥責降罪!
洪景帝眸光晦暗,語氣冷厲,“蘇桂全,讓翰林擬旨,下個月的鹿鳴山祈福讓老大代替朕去,明日你親自去齊王府宣旨!”
蘇桂全聽了這話,臉色大變,小心勸諫道:“皇上,按照祖製,隻有太子才能代替您去祈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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