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會死人,死很多很多人。
所以,他出去打仗的時候,她就更寵孩子們。
誰料……
“來人,送客!”
賈母這一會,真是恨透了王家人,“我賈家的內務,就不勞煩兩位舅爺看笑話了。”
王家人可惡,可誰讓她自己兒子不爭氣呢。
“怎麼?老婆子說的話不管用?”
老太太眼睛一瞪,賈珍、賈珠、賈璉忙同時對王子騰兄弟做了個請的手勢。
“王大老爺、王二老爺,請吧!”
賈珍說著,已經門口的府衛遞了個眼神,眼看人家要來強的,王子騰忙拱手道:“抱歉,有些事我是可以解釋的。”但是連自個的親外甥都是一副你快走的樣子,他隻能道:“罷了,今日老太太和大嫂子正在氣頭上,改日我再來吧!”
他一揮手,王金和王子勝忙上前推著他的輪椅就走。
到了花廳門口,王家剛剛被看住的侍衛在賈家府衛讓開的瞬間,迅速出列四人,抬著就走。
花廳裡,老太太全身癱軟,眼淚流個不停,“侄媳婦,你想怎麼罰這個孽障,就怎麼罰吧!”
再不管住,以後可怎麼得了?
“還有王氏……”
怎麼就不死了呢?
老太太看向低眉順眼,不知何時跪在地上的媳婦,“你就這麼見不得我們賈家好?什麼都想往你們王家撈?你對得起珠兒嗎?對得起寶玉嗎?
斕兒也喊你聲嫂子,你怎麼那麼狠的心腸?你害死她的孩子,就不怕……不怕她過來找你?”
她差點說成你不怕報應嗎?
可是想想這王氏的孩子,都是她的孫子,報應這話就生生的按下去了。
“……”
王氏跪在那裡,低著頭,慘白著臉,一聲沒吭。
她其實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
隻是幾封信罷了。
所有事情是哥哥和賈政談的,她在旁邊敲一下邊鼓。
唯一跟著寫了名字的,隻有給賈斕的那封信。
王家講究女子無才便是德,她認識字,但是真的不怎麼會寫,隻有自己的名字,寫得最好看。
可是哪怕她自認最好的字,在夫君賈政眼裡也是醜的。
所以後來,她連寫名字的機會都沒有了。
如今婆婆要把所有事情怪到她這裡……
王氏無法反駁。
慫恿人的是哥哥,被慫恿的是夫君,她就是感覺他們談著挺好,於他們家又沒損失……
賈家都可以給府衛一個出身,又怎麼不能幫幫她哥哥認識的人?
又不是安插多重要的位置?
賈斕……
王氏的胸口也甚發悶,眼前也漸漸發黑,她一下子歪倒於地。
“母親~”
徹底陷入黑暗前,她聽到了兒子的喊聲。
“請陳掌櫃~”
賈珍忙吩咐興兒,“大概有點中暑,珠兒,你給喂口水。”
這一會,他不想管人家的娘,因為她娘的表情也很不好,“母親,您先坐著歇歇,下麵的,兒子來。”
“……”
沈檸看了他一眼,沒理,“賈璉,今天這事,你是怎麼想的?”
賈璉:“……”
正低聲勸老太太,給老太太拭淚的他手一頓,忙道:“大姑姑的事,我會親自查的,藍家應該還有表妹在,我找人把她接進京。”
“對對。”
賈母連聲道:“嫁人了,就把她一家接進京照顧,沒嫁人,就從京裡給她找人家,老婆子我出嫁妝。”
“嗚嗚~”賈政哭,“兒子出。”
“藍家……被一把火燒沒了。”
什麼?
賈母和賈政都呆了。
“是藍枝在逃離寧夏二衛時,自己放的火。”
沈檸道:“嬸娘,我之所以出門,就是去見藍枝,她現在在夏總兵那裡,是管那邊女子軍的副尉官。”
“……”
“……”
賈母並賈政幾個都驚呆了。
“我勸她回來,她沒同意,還要跟韃靼人拚命。”
沈檸歎了一口氣,“璉兒,我們家……欠她的。”
“侄兒知道了,侄兒會竭儘全力,相助寧夏那邊。”
賈璉鄭重點頭道:“尤其女子軍那邊。”
寧夏的女子軍在大昭一直都很有名。
為開國長公主所建,了解寧夏衛的時候,他就了解了那邊,“我會請夏總兵代為照顧的。”
身為武庫司的郎中,他可以為自家的親戚,謀一點福利。
“再問一個問題,”沈檸看著他,“你願意把榮國府在軍中的所有關係,都交給嶽家嗎?”
賈璉:“……”
他輕輕的搖頭,“我們家的東西,就是我們家的。”
“如果鳳兒求你呢?”
“她不會!”
眼見老太太也目光如電的望過來,賈璉忙道:“她爹娘早就去世了,小時候在我們家待的時間更多。”二嬸一直有意撮合他們倆,“今日之事,她應該有所耳聞,我剛回家,還沒說上一句話,丫環就喊我過來,當時鳳兒還特彆交待我一句,‘一切都聽大伯娘的’。”
賈母臉上的神色稍緩。
總算這個孫媳婦還沒歪。
要不然……
兒媳婦她不能隨隨便便的休了,這個還沒生下一兒半女的孫媳婦直接滾回王家吧!
“從江南回來時,鳳兒跟我說她起大伯的驚馬案。”
賈璉並不敢放鬆,因為他大伯娘還目光如電的盯著他。
這一個不好,他和鳳兒可能就再也見不著了。
賈璉從祖母和大伯娘對王家的態度上,敏銳的感覺到這一點,“她說,幸好我不在家,珠大哥忙上忙下,累得要死,結果,她大伯和伯娘們都不滿意。
還說……”
他看了一眼老太太。
賈母現在沒多少耐心,直接問,“還說什麼?”
“鳳兒還說,”賈璉扭捏了一下,“伯父們是親的,但再親也親不過我。”
賈母:“……”
沈檸:“……”
雖然心裡麵對王熙鳳放心了,但是這孩子讓她們手癢。
賈璉接著道:“她都舍不得我辛苦,又如何會聯合外人一起坑我?”
啪~
賈珍聽不下去了,過來給他一下子,“看把你美的,搞的好像我和珠兒沒媳婦似的。”
他們的媳婦也挺好。
就是政二叔的媳婦娶壞了。
“王家那邊什麼情況,你也看出來了。”賈珍打直球,“我隻問你,你要幫王大老爺重回京營嗎?”
“……”
賈璉就知道逃不過這個問題,“京營那邊形勢複雜,都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我才入武庫司,瘋了才會去插一腳。”
“……”
沈檸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你在武庫司,是他的侄女婿,很多時候不用你說什麼,隻這一層關係在,在很多人的眼裡,你天然的就要站在他那裡的。
如果發生這種情況,你準備怎麼應對?”
怎麼應對?
賈璉的眉頭攏起來。
這確實是個問題。
但是他不好解決。
總不能到處跟人說,他不喜王家吧?
那樣也會傷鳳兒的心。
“還請老太太和伯母教我。”
賈璉深深一揖,“也請大哥教教我。”
賈珍可沒本事教他,第一時間看他娘。
就是賈母也是。
“……自己想!”
沈檸沒慣著,神情嚴肅,“長腦袋是乾什麼的?如果想不清楚,就去祠堂,對著你的祖宗們想。想好了,再到我這裡回答。回答不好,就接著去想。”
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璉兒,你已踏入朝堂,很多事情都要自己當時就拿定主意,所以,你要先想清楚,你是‘站’哪裡的。”
如果是牆頭草,在皇上那裡不會得喜,那還是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