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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來了行宮,除了邵雋,其他人至少都有侍寢的份,伺候的宮侍眼瞅著都快一個月了,陛下都沒召過邵雋,紛紛有些懈怠。
還以為能跟陛下來,怎麼也不至於像宮裡那般不受寵,沒想到……
幾個路過的宮侍見了邵雋,也隻敷衍的行了一禮,“邵侍君。”
不等邵雋說什麼,就匆匆錯身離開了。
遠處梧桐樹後三個宮侍麵色發苦,為首的米奇更是麵色大驚。
好好的黃花梨透雕龍紋雙麵十二扇屏風上麵嵌了玉石的地方竟有了裂紋,他剛才身上癢得厲害,便鬆了手,誰知其他二人也反應遲鈍,沒拿穩磕到了地上。
這可是給鳳後殿下的禦賜之物,如今他們摔了,陛下若是知道,他們定然小命不保。
為首的宮侍米奇眼珠轉了轉,看向了遠處走過來的邵雋。
這位邵侍君並不得寵,若禦賜之物是邵侍君惹下的,他們最多隻是小懲。
靈機一動後,米奇立即想到了好辦法,於是同其他二人小聲商量了一番。
“奇哥,這……這會不會不好,雖然邵侍君平日看著沒什麼架子,也不得寵,但畢竟也算咱們的主子。”小米麵露苦色。
米奇眼神狠了狠,怒瞪了他一眼,“不這樣,咱們就得死。”
“你也知道他是主子,陛下怎麼樣也不會要了他的命,我們可就不一樣了。”
大米思索著說,“但是他是主子,咱們訛他,他怎麼會認,況且他要是反過來責罰咱們,咱們豈非也沒法逃。”
米奇篤定,“不會,你沒聽往日那些大宮侍議論嗎?這宮裡就數邵侍君最沒脾氣,他也不得寵,我上次親眼目睹一個宮侍撞了他,他不僅不怒,還笑著將人扶了起來。”
“你們想好了,不將這事推給邵侍君,咱們可就沒有活路。”
其他二人糾結片刻,愁思之下也垂眸同意了。
三人將屏風重新抬起,徑直向前,快到邵雋身邊時,三人刻意轉了方向,碰麵之際,狠狠一撞。
四人癱倒之地,屏風發出了響聲。
米奇捂著額頭,率先上前將屏風扶起來,驚顫道:“呀!邵侍君,您……這可如何是好?”
“這可是陛下賞賜給鳳後殿下的,您這樣撞上來,都摔壞了。”
邵雋很是茫然無助,他剛才走的好好的,沒有摔,明明是這宮侍突然撞上他的,這樣……難道也算他的錯麼?
他拍了拍衣袖上沾到的灰塵,自顧自站起身,磕磕巴巴道:“不是我,是你撞的我,這個算你們沒拿穩,不……不是我弄壞的。”
米奇本就是想栽贓他,見他不認,決定將周圍的宮侍引過來,逼邵雋認下。
“侍君您怎麼這樣說,仆侍人微言輕,但也一路謹慎,好不容易就快領賞了,您這一撞,仆侍們可怎麼交代?”
“仆侍自知地位地下,可這分明是您的錯,怎麼能讓小的們背鍋呢?”
說著米奇跪下來,一邊抹眼淚一邊控訴道。
其他二人撐著屏風,同樣哀戚的看向邵雋。
“沒想到邵侍君是這樣的人,不得寵還欺負仆侍。”有幾個宮侍路過,小聲議論,但也不敢多言,便離開了。
隻是看向邵雋的目光很是不善,邵雋手足無措,看著米奇眼淚汪汪。
邵雋怔了怔,急急道:“啊?你……你彆哭了。”
邵雋不想讀書,是背著仁耳偷偷走到這處的,他還想一個人玩玩,不想這宮侍把仁耳招呼過來,又見他哭得可憐,他麵色惆悵了許久,為難道:“是……是我摔得,你……你們先起來吧。”
“侍君,謝謝您。”話落,米奇眼神轉了轉,利落站起身。
繼而看向邵雋,“那這就勞煩邵侍君隨我們到陛下麵前證說一下。”
邵雋頓了頓,有些遲疑,“我……我要親自去麼?”
“你們直接說了是我的錯就好了吧,我……”邵雋耷拉下腦袋,他可以晚些去麼。
米奇苦笑,“這……請邵侍君也去一下,否則陛下不肯相信我們。”
“好……好吧。”
邵雋垂頭喪氣的走著,他剛才有看路,明明是他們突然走過來,不是他摔得,可是剛才……他怕仁耳找他背書就應了。
現在要找陛下,他也有一點害怕,東西壞了,他要承認,也會罰他吧。
可是他又已經答應了……他想著,無比苦惱的抓了抓頭發。
昨夜下了雨,台階有些濕滑,猛然間,邵雋胡思亂想著,一個沒注意,腳下一滑,身子傾倒,膝蓋磕到了石子。
三人跟在後麵,關切驚呼:“邵侍君!”
姬幽正打算去看看姬鈺,剛從石子路繞出來,就碰上邵雋摔倒在地,她蹙眉,幾步上前,將邵雋撈進懷裡拽起來。
又見邵雋額頭一處有些紅腫,她抬手按了按。
“嗷~”好疼,邵雋眼睛有點發酸,淚水霎時湧上眼眶,不過抬眸見到姬幽的一刹,他卻眉眼如星,騰地咧嘴一笑。
驚喜出聲,“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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