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生猛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並不是一片光明而是一雙女人的眼睛,清澈帶著銳利,不算很溫柔。
嗯?這眼睛好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
張生嗖的一聲從床上爬起來。
“二姐!”張生尖叫著,剛剛陳詩畫叉著腰,眼睛離張生的臉也不過幾寸遠,張生醒過來看見的不是天花板而是陳詩畫的眼睛。
陳詩畫對張生尖叫的反應很是滿意,直起腰說道:“還能活蹦亂跳的,嗯,恢複的還可以,你都睡了三四天了,你是真的能睡。”
你都擔心死大家了,這句話陳詩畫反倒是沒有說出口。
張生很是無語,為什麼二姐總是這樣,可是他又覺得心中很暖,也隻有至親至愛之人才能這樣對自己,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張生轉頭望向四周,身邊還有一個眼睛通紅的四紅,本來她就是兔妖,眼睛本來就是紅的,這些天一直守在張生身邊,雙眼已經布滿血絲,眼眶紅腫,可是四紅見張生醒了,一下子就撲到張生的懷裡,眼淚鼻涕弄得張生渾身都是。
張生摸著四紅的頭發一邊安慰著,陳詩畫一臉的嫌棄,哼了一聲就走開了。
張生感受到懷中的溫暖,才逐漸確信這不是那個噩夢。
“剛剛二姐給你療傷來著。”四紅怯生生的說道。
“我知道了。你先下來吧,我胸口疼。”
四紅臉一下子又紅了,這下連隱匿都沒法做到,四隻兔耳朵一下就從腦袋上顯形了。
“這些天是你一直在我邊上吧?”
“嗯……”
張生的內心被深深觸動。
“能下地就來我這邊,”一個傳音法陣亮起,裡麵傳來的是張璿茹的聲音。
師父?
張生在四紅的攙扶下,跌跌撞撞慢慢悠悠來的張璿茹麵前,張璿茹臉色不是很好,羅山卓爾給她造成的傷害花了很大的精力去壓製,痊愈恐怕還要不少時日,畢竟羅山卓爾的大宗師境界也不是撿來的,張璿茹花費了很多時間和精力才勉強將羅山卓爾霸道的氣機從體內剝離。
想到當時的情景,對於羅山卓爾的出現,完全是在張璿茹的意料之外,她本以為李瀚誠口中的武者大宗師會是西晉的大統領司馬厚。好在羅山卓爾與吳星子兩個心中都有自己的小九九,都不願意展示出自己完全實力,心懷鬼胎的二人都怕對方趁漁翁之利,這才讓張璿茹鑽了空子有能力去對付兩人。
“弟子拜見師父。”
張生準備行李磕頭,張璿茹有些不怎麼耐煩說道:“行了行了,你這病怏怏的樣子就彆磕頭了。”
張生笑了笑沒說話。
張璿茹盯著張生看了幾秒後又問:“小張為娘問你,這仗打完了,你有什麼感覺?”
張生苦澀的笑道:“師父,我感覺自己太弱了,在戰鬥中好幾次都差點丟了小命。”張生說的是實話。
這個答案明顯不是張璿茹想要的,不過張璿茹還是點點頭,說道:“認清自己是件好事兒,還有呢?”
張生想了想說道:“無論是戰爭還是戰鬥都要做好萬全準備。”
張璿茹搖了搖頭,還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不過想想,張生畢竟年紀小,經曆的事情比其他幾個徒弟要少得多。
張璿茹揮動一根手指,一個小小法陣出現在張生麵前,法陣中突然出現一隻木頭做的手,往張生頭上來了一記板栗!
被敲打的張生哎呦了一聲,疑惑地望著張璿茹。
張璿茹說道:“經曆過戰爭之後,更應該懂得戰爭的殘酷,戰爭的影響不光是在戰場上,它像一塊石頭丟進湖水中,泛起的漣漪將影響更多的人,你出去走一走,就會理解為娘想讓你了解的東西了。”
“是。”
看到張生離開的背影,張璿茹歎了口氣,歎息之下,張璿茹想到了非常多的事情,比如,二十多年前的陵陽城……
無緣故地挨了一下,張生還是有些懵的。
張生在四紅得攙扶下,又回到庭院之中,衛冉與陳詩畫都不在。
“四紅,大師兄和二姐呢?剛剛還見到二姐來著。”
“應該去街上了,這幾天他們三個經常早出晚歸的。”
“三個?”哪來的三個人?
“昂!四師兄也回來了,對,他們是讓我這麼喊他的。”
“四師兄!”
張生有些開心,四師兄已經多少年沒有見過了,在張生很小的時候,自己的四師兄就不知道去了哪裡,問師父問師兄也沒有得到明確回複,好端端地怎麼回來了?
“走,去街上瞧瞧。”
張生活動了一下身體,發現自己能慢慢走路了,就不讓四紅攙扶了,走出十英門的瞬間,眼前的景象讓張生腦袋就在嗡嗡作響。
往日繁華的街道隻剩下殘垣斷壁,到處都是大火燒過的痕跡,鮮紅的血跡染紅了幾乎街道上的每一寸土地。
他在巷戰的時候為什麼沒有注意到這些……
滿目瘡痍,白色的紙錢撒遍了街道,哭喪之聲如雷鳴,前幾天還在活蹦亂跳的人今天已經化作一座座墳塋,活下來的人,好多都帶著傷,這些人臉上悲傷,憤怒,悔恨,更多的是極度悲傷過後的麻木,像被抽去了魂魄一般遊蕩在街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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