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先朝被滅,南國就多了一個傳統習俗。
每年除夕,宮裡都會設宴。
原因也很是簡單。
跟著當今聖上打江山的人,都是曾經的摯友。
除了一些舊朝老臣之外,大部分都同聖上關係親厚。
為了維係這麼多年的情誼,皇上就在除夕當日設宴款待臣子。
一是一起談談天,二來是給臣子之間適齡的男女一個機會。
隻是皇上在位久了,自然而然的開始有了上位者的威嚴。
再加上朝臣的不斷更替。
原本的意義也就淡了很多。
宮宴卻得意保留。
成為了適齡男女們相互展現自己的機會。
以往,因為薑九笙未來將為李家婦,不少人吹捧。
李家是大家。
雖然人家不在朝堂,卻能影響朝堂。
天下儒生皆受過李家的教育。
彆看現在不起什麼作用。
但是一旦李家起複,將會彙聚天下儒生,這是何等強大的力量。
這朝堂除了一個懸官司不在乎名聲,無人敢惹,誰不怕那些禦史手下的筆杆子?
起落由人,半點不摻假。
恩科更是由李家的眾多門生把持。
自然而然,薑九笙便成了香餑餑。
自然是每年的魁首。
但是今年不同。
今年薑九笙同李家退婚。
轉而嫁進了晏家。
這一變化,從薑家進入廣歡殿的時候就顯露了出來。
薑老夫人先是側身跟一旁的丞相夫人打招呼。
丞相夫人像是未看見般,轉身去跟下首的中書侍郎夫人說帕子上的繡花。
她略微尷尬的放下了手。
又轉頭跟翰林院學士夫人,結果人家像是老僧入定,淡定的喊著茶水。
接連碰了兩次壁,老夫人心中也頗不是滋味。
隻好悻悻的在自己位置上坐著。
瞬間形成了一個真空地帶。
不僅是薑老夫人如坐針氈,便是薑家二夫人也同樣如此。
因為薑家隻有老大和老二有官職,所以能參加宮宴的也就隻有兩位夫人,加上一眾嫡出的小娘子。
薑雙喜忐忑的捏著自己的帕子。
剛剛在馬車上。
薑憐兒嘲諷她心比天高。
還說她就算穿著價格昂貴的蜀錦也不過是三房的女兒,怎麼輪也輪不到她。
此刻正想著,自己如何讓三皇子驚豔,壓根沒有感受到氣氛的微妙變化。
薑九笙倒是不甚在意。
隻是看著那些原本跟她要好的人,如今連眼神都不遞一個,有些心寒罷了。
門前騷亂再起響起。
宴九宸一身紅色的飛魚服,用手扶著身側繡春刀的刀柄,大刀闊斧的走了進來。
他微微掃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