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芝梅就這麼一直撕心裂肺地呼喚著,眼淚浸濕了領口,浸濕了袖子,慢慢地聲音都變得沙啞了,連許久沒有再犯的咽炎都犯了,每喊幾句就要咳嗽幾聲,但司薑依然還沒有醒過來。
隻是他的身體已經停止了上下的移動,心臟的跳動也開始逐漸變慢,甚至連跳動的動靜也逐漸變小。
顧芝梅:“咳咳師師傅,他現在好咳好多了咳吧?”
孫大娘:“好個屁,要是就讓心臟跳動就這麼慢下去,不久就會停了,停了就再醒不過來了,繼續喊。”
“咳咳咳”顧芝梅海美開始喊就是一陣咳嗽,然後就是一陣乾嘔,悲傷、擔憂、驚嚇之下,乾嘔了起來。
孫大娘顧不上說顧芝梅,拿出金針,照著司薑的全身開始紮,從任脈一路往上到人中、百彙、最後到督脈,但是好像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顧芝梅乾嘔許久終於停了下來,看向司薑的臉的時候,整個左臉紅得像燒紅的炭,但右臉卻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而且心跳已經弱得幾乎摸不到了。
顧芝梅眼淚汪汪地看著孫大娘:“師傅,你快救救他,我求求你了,沒有他我怎麼辦?”
孫大娘歎了一口氣,此時司薑左臉上的紅也漸漸褪去,慢慢變成了像右臉一樣的蒼白,心跳也漸漸停了,血液也停止了流動,隻有額頭的子彈仿佛在嘲笑著她們的無能。
突然,顧芝梅像是發瘋一般,“啪啪啪”連著扇了司薑幾個耳光,然後俯身在他的肩膀“嗚嗚”地哭著。
孫大娘此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勸慰她,隻能默默站在旁邊陪著,孫大娘和她們兩夫妻在一起相處的時間雖然不多,但也能看得出她們之間的關係有多好,相互之間有多麼的疼愛,即使是一點小傷都能讓對方牽腸掛肚,現在卻是麵臨生離死彆,這種錐心之痛用言語也無法安慰。
但是,當她伸出手準備去撫摸一下顧芝梅準備安慰她的時候,卻看見了最不可思議的一幕,原本已經停止了呼吸,停止了心跳的司薑,竟睜開了眼睛,隻是睜開的一瞬間,眼睛裡沒有任何的感情,仿佛是一部機器一般。
眼球下轉,看到了趴在自己肩頭哭泣的顧芝梅,他的眼睛才漸漸恢複了人類的樣子,接著伸出去摸了摸顧芝梅的後腦勺,然後開口說道:“親愛的,哭什麼呢?我不是在這裡嗎?”
聽到聲音的顧芝梅不可置信地抬起頭,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但是抬頭才看到確實是司薑在笑眯眯地看著她,她激動不已,一伸手就要抱他。
司薑:“啊!”
顧芝梅急忙放開手坐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問道:“是你嗎?是你活過來了嗎?”
司薑:“那當然!我舍不得你,又活過來了。”說著就要坐起來,不過由於躺著太久,身體僵硬,試了幾次都沒起得來。
孫大娘:“你先躺著,我看看還有什麼問題沒。”
司薑:“謝謝師傅。”
孫大娘:“小徒弟你讓一讓,去盛碗粥來。”
顧芝梅:“好的好的!”她說完,高高興興地去了,還不放心地一步三回頭。
顧芝梅走遠之後,孫大娘拿起司薑的手,仔仔細細地把脈,但是此時的司薑,脈搏,心跳都沒有,寂靜無聲。
孫大娘大驚失色:“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司薑:“沒有呀,就是頭上有點癢。”說著,伸出左手往頭上一抹,手還沒有靠近額頭,原本嵌在額頭裡的子彈就出現在他的手中。
也就在子彈出現在司薑手中的一瞬間,他的心跳和脈搏也一起恢複了,而且比沒受傷之前跳得更有力,孫大娘緊皺眉頭把脈,但是一點異常都察覺不到。
幾分鐘後,顧芝梅也盛了兩碗粥走了回來,孫大娘才放開了司薑的脈搏,司薑也很自然地就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