薨星宮·空性結界會客室內
和天元對坐的少年嫻熟的衝洗茶杯倒水泡茶,從容不迫地將三杯熱茶分彆推到桌邊。
在身旁的五條悟發出控訴之前,琉璃用手指頂開從桌側探頭的腦袋,拆了個棒棒糖塞入那個亮色的唇瓣中。
“天元大人,您沒再找星槳體嗎?”
這種形態是骨骼變化還是肉體的變化?考慮到這一進化有咒力的參與,莫非是咒力構成的某種擬態嗎?
唔,想解剖。
“沒有比天內理子天資更好的孩子了。”
那個萬裡挑一的孩子被兩位特級救下、放走,送出了天元的掌控之外。
“是嗎,”琉璃捧起茶杯,神色淡漠的提議,“需要我幫您物色合適的人選嗎?”
五條悟和天內理子不行,其他人卻無所謂嗎?
聽到這雖是疑問卻明顯帶著警告含義的話語,天元笑了笑,並不在意琉璃的頂撞:“……我本以為你已然改變,但不曾想你竟仍和當初一樣,並未通曉人心。”
這個扭曲的天才放棄那令人膽寒的計劃,果然隻是因為在意身邊人,而不是因為進入高專,開始學著顧忌人類群體的安危。
天元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心中安定了不少。
那就好,不是學會了情感的理解就好。
隻要這個孩子還把人類當做工具來利用,他就不會在他人的鼓舞下參與到那些明顯會影響咒術界穩定的計劃當中去。
應付能聽到星漿體聲音的九十九由基就已經足夠麻煩,天元無意再和我行我素的瘋子們結仇。
他早已在對人類群體長久的觀察中意識到,比用力量玩弄生命的暴徒更可怕的,是排斥他人的陰謀家突然理解並學會利用人心。
隻要家入琉璃沒有救世意願,薨星宮就會這麼一直穩定下去。
察覺到天元話語中的喜意,五條悟和七海建人同步的皺了皺眉。
為什麼這位被譽為全知的長生者,會用這帶著欣慰和安心的語氣評價琉璃?
琉璃不是第一次和天元大人見麵這件事,他們很早就知道了,但是這兩人聊過什麼、關係如何,卻從未有人詢問過。
不通曉人心的狀態這種評價五條悟和七海建人並不覺得陌生,他們明白外人對琉璃的看法,也並沒有覺得這是什麼古怪的事情,但天元說的這句話……
這溫柔語氣中帶有的感情,並不是夜蛾正道那種長者的擔憂,而是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仿佛看到同類的欣喜。
近視神明的天元大人,覺得琉璃是同類?
為什麼?憑什麼?
“……你好像誤會了什麼?”五條悟眯起眼睛,漂亮精致的湛藍色眸子帶著駭人的冷意,“琉璃他,和完全不接觸外人的老奶奶是不一樣的。”
對旁人冷淡又如何,琉璃對他們可是毫無遮掩的重視和偏愛,即便他現在不能準確識彆他人情緒,之後也會在和他們一同生活的日常中,逐步學會和理解情感的含義。
“將少數人納入自己的保護範圍中,並不能作為其了解人心的證據,”天元平靜的看著麵前耀眼的雙眸,“他隻是接受了你們,不是接受了世界。”
獨身一人的天元招待了客人,難道就代表他打算插手人間事了嗎?
有私心的神明,也仍舊是神明。
五條悟瞳孔一縮,剛想再次開口,就聽到琉璃冷淡無波的聲音。
“彆討論那種無意義的事情,”琉璃打斷天元和五條悟的對話,平靜的看著那張怪異的麵容,“我是來和您做情報交易的。”
天元笑了笑,捧起溫熱的茶杯,回複道:“我沒有想和你做交易的意願,也不打算告訴你羂索的情報。”
琉璃歎了口氣,對天元的拒絕並不算意外。
“那我——”
“提問也不可以,”天元笑眯眯的打斷琉璃,悠然的飲茶,“考慮到你的推算能力,我不會回複你提出的任何和家常瑣事無關的話題。”
琉璃瞥了天元一眼,麵無表情的問:“我和您有家常可嘮嗎?”
天元眨眨眼睛,笑而不語。
?
這也屬於不回答的範疇嗎?
琉璃頭痛的揉了揉眉心,有些無奈的窩進沙發裡抱起胳膊。
第一次聽聞全知全能術師的存在時,琉璃曾詢問過當時還姓禪院的伏黑甚爾,為什麼高專高層沒有直接利用全知的天元去獲取必要消息和招攬術師,而是選擇等待天元主動透露情報。
有現成的情報站而不去使用,難道不是對既有資源的浪費嗎?
哪知,當時還姓禪院的暴君聽到琉璃的疑問後,直接用一種看傻x的目光瞥了一眼那個拿著手術刀的小孩,用一種蔑視到極點的語氣說:“你覺得這兩邊是誰和你一樣沒長腦子?”
撲哧。
一個不甚明顯的聲音傳入青年的耳中,黑發綠眸的患者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腹部被劃開的血管,冷冷的抬眼:“你到底是縫合還是謀殺?”
今天他們身邊可沒有孔時雨那個奸商調節氣氛,這小鬼要是給他惹毛了,他真的會動手把那一捏就斷的脖子給擰成血麻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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