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是妖怪的謠言流傳開,儘管槐豐城內的人不敢在他麵前說,少不了指指點點背後饒舌。
周強送來飯食也都是偷偷摸摸的,不敢讓其他人知道。
李三非是不懂,他這一身道行儘在背後熊紋與大氅熊皮,催動時頃刻間化作熊羆。
城中愚民不明是非,隨便被人蠱惑也就依附敵視。
隻是他還不能走。
傍晚時分,周強過來拿走食盒,不由得看向魂幡,不知什麼時候那裡又多了一具伸手觸碰的白骨。
算上最初的陳慶,現在已經有四具白骨矗立在魂幡旁。
李三看到了周強的目光,開口告誡道:“這件寶物十分危險,你要是想接觸的話,我看護不住你。”
周強撥浪鼓似的趕忙搖頭,連連拒絕道:“我可不敢嘗試。”
“李叔為何要守著寶物?何不取走。”
聞言,李三略沉吟,悵然道:“道長有恩於我,能得這一身道行已是大幸,再貪圖寶物,實在過於貪婪。”
“可惜……”
遠方光耀閃爍,劃下一縷陽光。
本該是和煦光芒卻隻覺冷冽。
李三驀的歪頭躲閃,背上熊紋點亮,一把拎起身旁的周強卸力之餘,一個翻身離開原地,定睛看向淩厲光芒襲來的地方。
那裡正站著一位身著銀色長袍的年輕人,手中鋒銳寶劍寒光烈烈。
“你是何人?”
“黃滿。”
名為黃滿的男子轉動手中長劍,法力流轉覆映劍身,銳利的眸子越過李三看向了他身後的尊魂幡。
李三摸了摸臉頰,淡淡血色化在手中。
這人是個硬茬子。
再不是他對付的那些手段粗鄙的江湖客,也不是擁有部分神異的奇人異士。
要說麵對此人的時候與誰相像,李三的腦海中閃過韓安的身影。
要是拚命攔也攔得住,隻不過又何必攔對方。
李三撤了半步讓開擋住魂幡的身軀,並不想與對方爭鬥。
那人也不言語,邁開步子走近魂幡伸手握住。
瞳孔猛的縮小,正要抽出自己的手臂,隻看到手掌血肉迅速消逝。
寒光閃過,臂膀應聲而斷,使法力封鎖鮮血。麵色蒼白,顧不得其他,逃也似的離去。
周強張大了嘴巴,驚訝的說道:“我還以為他能拿走寶物。”
李三也稱奇:“他確實是個厲害的,這半月來唯一一個保住性命的人。”
……
一場秋雨一場寒。
街上行人多添了件衣裳。
過了最初的新鮮勁兒,倒是再沒有不自量力的人前來取魂幡。
李三也樂得清閒,儘管謠言四起,他也充耳不聞,守在大槐街。
黃昏時分,斜陽下緩行人影漸漸走近。
“阿彌陀佛。”
宣的佛號讓李三不由得看向近前之人。
麵如冠玉,低眉垂目,如果不是那一顆錚亮的光頭,還以為是世家貴族的公子當麵。
僧人雙手虛合,佛珠纏繞在左手。
隻是與尋常僧人不一樣的是,佛珠看起來森白青灰,並不是檀木所製。
身上的僧衣一片灰色,陰沉的顏色沒有任何寶相莊嚴的模樣。
“施主有禮,小僧覺法。”
李三行了個不倫不類的佛禮,若是讓槐豐寺廟的和尚見了多半要怒目而視。
“不知大師此來所謂何事?”
覺法並未糾正李三,反而微微頷首:“阿彌陀佛。”
“小僧前來斬妖,卻發覺妖物消失,追尋氣息而來,才發現它已被施主披在身上。”
李三扯了扯背上的熊皮:“熊皮是一位黑袍道長贈與我。”
“施主緣法不錯,該是碰到了高人。”
“實在慚愧,小僧學藝不精,施加於你身的術法,也隻看出兩分。”
不說和尚看出多少,總之李三不覺得奇怪。
順著覺法的目光過去,李三發現覺法也在看黑幡。
李三皺起眉頭,不管道長是什麼人,總歸身著道袍。
寶物應該也得是個道人執掌吧,讓和尚拿去怕是有些怪異。
不過覺法和尚很和善,李三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對方:“大師,這是那位道長留下的寶物,很是凶厲。”
覺法緩步走來,伸手觸碰魂幡四周的白骨,微微搖頭:“煉製尊魂幡最為出名的宗門為血煞宗,需抽取生魂,凝聚煞氣以填充原本的胎模。”
森森白骨化作齏粉隨風消逝。
“沒想到,小僧今日得見法寶‘尊魂幡’。”
“既見地獄,怎能不入。”覺法觸碰魂幡主杆,旋即緊握。
……
【是否綁定新幡主】
幡內塗山君緩緩睜開雙眼,目運神光似乎想要破開麵前的黑暗。
等了許久,終於來了個能夠抗住法寶外泄煞氣的人。不至於像前幾個,隻是觸碰魂幡便被吞噬了血肉生魂。
“修士?”
塗山君不作他想,點頭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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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章,改完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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