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隕炎真人一步踏出。
沒有想象中的光華綻放,更沒有驚天動地的威壓。甚至在塗山君說出自己名號的時候,那一身煌如大日的神識力量也收斂的滴水不漏。
若說有什麼不同,那就是他確實在邁步行走。
步子不大卻毫厘不差。
同時暗金色的瞳孔不由得打量起塗山君。
那層外在的麵容頗為英俊,修仙者多被靈氣滋潤、法力溫養,骨相皮囊都不差,除非修行了那種會改變自身容貌身材的功法術式。
不然的話,修士是不會長的太離譜的。
但是那副英俊的皮囊之下,並不是塗山君的本來樣貌。
那是個禿頭的和尚。
‘奪舍……’
‘不像。’
‘和尚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是……鬼。’
隕炎真人默然的注視著塗山君。
塗山君當然留意到隕炎真人的目光,對方根本未曾掩飾。
這一刻,他才發覺金丹巔峰修士的可怕。
並不是修為或實力,而是沉澱了數百年的知識見聞、對事情的入微分析,以及那快速適應的開明。
隕炎真人肯定已經看出他使用的是覺法的身軀,隻是這樣奇怪的事情卻並沒有令他大驚失色,反而帶著一種打量探究的好奇神色。
塗山君頓時恍然。
以往其實是他狹隘了,實際上他們並不是這樣的。
修士堅守的是自己的成道之心,而不是固執己見、不聽不看,隻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相反他們對於奇聞異事接受的更快。
修行,歸根結底不是什麼形而上的虛無縹緲的玄幻事情,而是樸素唯物主義的進取。
探究天地運行的規律,然後將這種規律利用起來。
錘煉身軀、鍛煉陰神,以身合道撬動天地。
而金丹法域就是金丹修士對自己內景天地的展現,因此,法域之中,才會擁有那樣強大的力量。
恍惚之後塗山君回過神來,微微躬身行禮。
這回隕炎真人的眼中多了幾分驚訝的神色。
這人怎麼回事兒,話都沒說,隻是見到他這個金丹巔峰的修士,就頓悟了。
雖然不知道塗山君悟到了什麼,但是明顯原本鋒銳的氣息變得更加厚重:‘如此悟性?’
“年輕人,多大了?”
塗山君略有錯愕,似乎沒有想到隕炎真人會問他這樣的話題,旋即思索一番:“回前輩,記不清了,該是有七八十歲。”
實際上這還是算了上輩子的年紀,如果隻算這輩子的話不到五十歲。
五十歲的金丹修士,小荒域的頂尖宗門也許是有的,隻不過五十歲的金丹後期就彆想了。
差之毫厘失之千裡,越是高階的修士,小境界之間的差距就越大。
練氣十一層能夠給修士樹立境界的差距,之後模糊境界劃分前中後以及巔峰,並不是因為差距小,反而是差距太大,劃分的再細也沒用。
踏入了便是踏入了,沒有踏入,就永遠理解不了那個境界。
因此也就沒有必要將其劃分的那些細微。
“可成家?”
塗山君更摸不著頭腦了,不過還是搖了搖頭。
實話說,他未曾想過這個問題。
如果是上輩子的話,他該是抱有憧憬的。但是身在修仙界,又是以法寶的狀態活著,所為的隻有也隻能是成仙。
他本以為隕炎真人應該和鎮守東淵的赤雲真人類似,赤雲真人修行的是火行功法,隕炎真人應該也是火行,所以在性格上該是有相似的。
沒想到,隕炎真人並不嚴厲,也絲毫沒有大前輩般端著的架子。
看他的目光不像赤雲真人那樣的審視。
如果說像什麼的,倒是有些像宗族祠堂守著門,抱著袖子,抽著旱煙曬太陽的慵懶老太爺。
當然,這位老者可一點都不孱弱,那魁梧的身形比塗山君還略高半頭。
“會喝酒嗎?”
“會。”
“萬年地心髓釀造的靈酒。”隕炎真人拿出一尊火龍環繞的酒壺。
炙熱氣息撲麵而來。
塗山君眼睛一亮。
隨手將鬼王桌案上的案牘掃到一旁,將石桌搬到大殿中央門口,攝拿兩個矮凳說道:“前輩請。”
月影下,隕炎真人從儲物袋中翻出兩隻幽暗冰焰環繞的寒龍杯。
“地心火龍釀,需要極寒之杯作為襯物。”
塗山君看著杯中回蕩著淡淡龍吼的靈酒,那其實並不是龍吼,而是地心火龍釀和寒龍杯碰撞產生的聲音,冰火交織產生的奇妙景象。
兩人同舉杯。
隕炎真人並未滿飲,而是問道:“你不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