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他終究承了常迅的人情,這得還,不還他心中不安。
那日如果在城樓動手,以香火修士的厲害,他應該會重傷。
換另一個與他不熟悉的旗官前來,更會丟掉性命。雖然最後胡縣令還是追來,但是他反而保全了自己的性命。
有些事,他不能不還。
話音落下,赤玄轉身去雞鳴觀的地牢,將那些被關押的人放出來。
“顧校尉,您沒事兒吧。”
“暫且歇歇。”
顧溟哇的吐出一大口鮮血。
他確不是落魄道人的對手,但是如此活下來,更讓他感覺有辱修士的身份。然而他又不能教訓常迅,常迅本也是為了活他的性命。
“那道人是何來曆?”
“實在厲害。”
“我感覺根本無法靠近鬥法中場。”
身旁的旗官一個個言說著,都知趣的沒有提剛才常迅做的事情。這事兒說大也大說小也小,不提反而不會有事。
“不知道,屬下也隻知道原先的道長是個山野修士,上次見麵的時候修為已經不錯,沒想到兩年過去,就已經有了這樣的道行。”
“兩年?你是說,兩年前他的修為還不是這般?”
常迅似乎也意識到了問題,怔然之後,詫異的呢喃:“兩年。”
香火道修士也許能這麼快的突破自身的修為,但是真修需要的是靈氣,恰巧他們的世界靈氣並不充足,想養活出一個道基境界的修士,需要的靈氣是龐大的。
顧溟頓覺事情蹊蹺。
好歹還活著,以後還有時間能夠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對於落魄修士說的話,顧校尉同樣懷疑起來。
……
關押的牢房打開,走出許多骨瘦如柴,身形不穩搖晃的人。
他們已經沒有什麼多餘的力氣說話,更沒有多少眼淚可以流。
神情恍惚,麵容枯槁。
全然一副油儘燈枯的模樣。
“這、這……”
那幾個旗官這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完整的話來,一個個麵麵相覷,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索性閉上嘴,將目光投向正在療傷的顧校尉。
他們不知道雞鳴觀原來做的是這樣的事情。
“這是……”常迅同樣驚訝的愣在原地。
相比於香火法修,真修確實稱得上不食人間煙火
“他們的生機已經不剩多少。”
塗山君說了一句。
就算將人救出來,這些人也離死不遠,隻剩下最後一口氣,必須用法力和香火加護吊著命,一旦抽離加護,他們很快就會身亡。
還有一些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走出地牢重見陽光的時候,就像是墳塚裡的鬼不敢直麵外界的光芒,畏畏縮縮的縮在黑暗的角落裡。
赤玄仰頭:“站在陽光下身死,總好過在牢中發臭,無人所知。”
“至少……他們還能選擇自己的埋骨之地。”
他以為自己達到築基境界會變得足夠強大,然而,他依舊沒有辦法救人。能做的也隻是讓他們短暫的擁有一些自由,能夠選擇死在個更乾淨的地方。
塗山君早就已經見慣了這樣的事情。
隨著修為的強大,心腸不免冷硬。
直到一個個人影倒在地上失去生機,赤玄捏著法訣,念起來超度的道法經文。
隨後轉身禦劍離去,往隴縣的大縣城而去。
顧校尉一行人均是神色震動。
他們似乎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也不知道是他們太過於不食人間煙火了,還是曾經有所聯想卻被掐滅,沒有繼續關注。
總而言之,這件事對他們的觸動很大。
常迅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已經恢複些許傷勢的顧校尉歎了一口氣說道:“將屍首收斂了吧。”
許是想到了什麼,顧溟微微沉吟補充道:“這裡的事,自然有朝廷徹查,不該我們降魔衙門過問,做好自己的本分便是。”
降魔的權力很大,正因為權力很大,所以限製也更多。
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他們不能乾涉地方政務。
……
從隴縣離去的時候已經臨近傍晚,赤玄身上的靛青色法袍完全染紅,再沒有一分一毫的其餘顏色,在夕陽的陽光下看起來分外的耀眼。
赤玄殺了許多人。
都是參與拐賣事件的人,那位前往隴縣的大官人被他碾成肉泥,他尤覺得不夠解恨。
遠山兩方落日已經藏進矮山,遮去了大片的光芒,將赤玄的影子拖的很長。
影子遠遠的吊在他身後。
或許不需要等到明日。
太陽落山前,他的通緝令就會出現在各州縣的城牆上。
朝廷可能還會調派修士來鎮壓他。
不過他並不感覺到恐懼,反而覺得快意。
就好似他終於掙開枷鎖,獲得了幾分自由的喘息。
“魔君,我需要什麼樣的修為才能助你返回?”大仇得報之後人總是喜悅痛快的,而且赤玄也明白自己的依仗是誰,知道自己這身力量得自什麼人。
他當然不會忘記和塗山君的約定。
對於這個問題,塗山君早就思考過,他覺得赤玄至少得達到金丹中後期,最起碼掌握法域,要是能領悟出自己的意境就更好了。
然而,更為關鍵的應該是手中的香火印璽,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力量激發印璽讓他打開裂隙返回小荒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