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荒墳枯塚。
深淺不一的橫溝裡扔著辨認不得麵容的屍體。
腐爛的臭味飄遠,卻不見有野狗、猛獸前來進食。
隻有樹上的老鴉轉動脖頸。
滴溜溜的眼睛有一搭沒一搭的盯著。
“師兄,好像有動靜。”
身著黑白兩色法袍的修士輕輕推了推身旁翹著二郎腿,用兜帽遮蓋麵容的男人。
叼著狗尾巴草的男人迅速翻身起來,手指搓撚著將乾草碾成灰,雙眼炯炯的盯著前方,低聲說道:“等了這麼久,終於舍得出來了。”
“動手嗎?”
“等他觸發了符籙再動手也不遲。”
說話的功夫,符籙的光芒擴散。同樣身著黑白二色法袍的男人一個骨碌從坑道裡爬起來:“動手!”
三步並做兩步,飛劍脫手猶如利箭。
身旁那人也沒有乾愣同樣撚咒掐訣,麵前的小型陣法本來已有些搖晃頓時穩固。
鷹躍至陣法中,飛劍削去襲來的惡咒,接著手中黃澄澄的符籙已經貼在那團黑氣身上。接著取出一隻小口袋,並攏的食指中指微微一晃將黑氣收緊口袋。
紮緊口袋的口子,身著黑白二色法袍的男人露出笑容:“師弟,我們發財了,這可是個練氣後期的厲鬼。”
“算上這一頭,這一個多月就已經收集了六頭厲鬼。”
兩人這就返回據點。
雖說沒有深入東淵,還是將自己弄的灰頭土臉。
既然有了不菲的收獲,也就打算將之兌換成靈石,再才買符籙、丹藥,修繕法器,重新加入搜捕惡鬼的大軍之中。
本來東淵來的修士就魚龍混雜,這會兒各大宗門都安營紮寨建立據點了。
回去的路上。
“也不知道宗門為何讓我們去搜捕鬼物。”
“有靈石拿,苦點累點也無妨。為兄倒是知道點內幕消息。”
男人順手將裝鬼的收納法器掛在腰間,隨後解釋道:“聽說是因為和魔君鬥法敗了,魔君提的條件有這個。”
男人名叫宋書,是萬法宗的弟子,身旁的師弟也一樣是萬法宗修士。
“啊?可是按理說,咱們宗門的老祖不可能乾涉這些事情啊。”
“師弟,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參與其中的也有幾位師祖,因此我們也要出一部分厲鬼,我還聽說那位真君更喜歡封印的魔頭。”
宋書這消息還是從築基師兄那裡聽說的。
“魔頭?”
“我記得宗門好像是有封印的。”師弟回憶一番,他好像從課業上看到過有關於宗門封印魔頭的知識,那時候他並沒有注意。
路上不時有修士駕雲飛過,還有施展遁光的修士從雲層中穿梭。
鮮少有人靠近他們。
就算有被窺探的感覺,遠遠的看上一眼也就沒了後續。
宋書和師弟沒有返回東淵城,不是因為彆的,太遠。
不如前往距離最近據點。
這處大據點是由白骨寺搭建的。
據點也不是隻有和尚,正道宗門的修士同樣很多。
往來的修士大多都會落下歇腳,整備手中的材料交換資源,倒也形成了個不大不小的坊市,並且還在滾雪球似的擴張著。
既是滾雪球,當然不是那麼的規律。
窩棚板板和違建的小屋比比皆是,腳踩著泥濘泥坨的低階練氣士穿行於其中,身上掛著捉鬼所用的符籙法器。
路過傳來修士的抱怨:“租金又漲,最近的陰魂也越來越不好抓,還不如去挖礦,好歹那是個穩定的營生,不像是這般全憑運氣,還容易遭人惦記。”
宋書聽了隻是失笑,說是那麼說,實際上沒有多少蠢貨會把這樣的抱怨當真,既然挖礦是個好營生,為何他們爭先恐後的爬出礦坑。
要真想尋找個安全的營生,大坊市的製式符籙、法器印造才真格的安穩,就是掙得少。
“師兄,你還沒說是哪幾位老祖參與圍剿魔……真君。”
師弟的話將神遊的宋書拽回。
宋書帶著股子炫耀的意味,豎起大拇指,自豪道:“那首屈一指的便是第一座峰的純均老祖,再就是長水老祖,更不必說那位最年輕貌美並且實力強大……”
……
麵紗遮蓋,鬥笠加身。
黑色的長袍將身形完全籠罩。
斂息術運用至極致,一身氣機滴水不漏。
除了挪動拖拽鬥笠的間隙,露出一雙頗為奇怪的深紫色眼眸,浮現些許神光,讓人感覺分外神異,其餘的看起來就像是普通凡人。
丹閣的頂樓非陽城嫡係不可登上。
不過,今日這以鬥笠遮掩身形的人卻乘坐術法機關走進。
人來的悄無聲息,除了寥寥幾人之外根本無人知道。
剛踏入丹閣頂樓的平層,來自陣法的阻力像是海水的浪花拍打在腳踝,一層接著一層。
一眼望去,四周儘是玄妙符籙雕刻銘文。
以四極二十八星宿為基礎,隨著靈光的湧動,牆壁所繪製的星宿形狀好似活了過來般騰雲駕霧,拱衛一方被晶狀波紋籠罩的巨大丹鼎。
丹鼎十分巨大,看不清全貌,尋常人站在遠處都覺得是在麵對龐然大物。
“這裡是……”鬥笠人側首疑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