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急速迫降的金色巨艦,隕炎真人眼中的驚訝之色漸漸退去,剩下的則是一種漠然,就好像他根本就沒有驚訝過一樣的淡然。
歎息道:“他們,終究還是來了。”
“誰?”塗山君驀然回首望向一旁的隕炎,神色頗為意外。
他感受到一股陌生的氣機出現在隕炎真人的身側。
那淡淡的柔和光芒似曾相識。
“誰?”
又是一聲疑問。
他已經知道了答案。
沒錯,就是傳承之地的閻浮光影。
隕炎成為那人的繼道者,成長的不僅僅是底蘊和眼界,還有自身的實力。甚至一度讓塗山君有些懷疑,隕炎到底是否還需要龍紋變嬰丹。
也許現在的隕炎真人就能靠著傳承而來的東西渡過來自蒼天的雷劫。
元嬰雷劫難嗎?
難。
卻也不是難於登天。
雷劫是劫難也是考驗。
就像築基劫、金丹劫,皆是因人而異。
一般的金丹巔峰者持有靈寶就已經多出不少破境的機會,如果再輔以天材地寶和古寶、符寶,以及準備好的恢複法力、治療傷勢的丹藥。
這樣萬全準備之後,該是衝擊一次雷劫的實力。
哪怕不能成功也不會死在雷劫之中。不像塗山君抗的那個,那雷劫的威力簡直無以言說,差點將他弄死。
但是,哪怕隕炎真人同屬那般同階無敵,要應對的劫難更甚,也不該在這個境界停留如此之久。如此天縱奇才的強者,不會輕易死在求道的路上。
那到底是為何?
看到此時的的隕炎,塗山君有些恍然。
也明悟幾分。
隕炎真人不是無法成為元嬰真君,而是現在還不想成為元嬰真君,成為元嬰真君不符合他的考量。
一旦成為元嬰真君就意味著邁出了第二步,那時候他的道將無法像第一步這樣容易接受傳承。他不是要成為元嬰真君就止步,而是想在短時間內走的更遠。
八百年,就是擁有火鳳血也是巨大的壓力。
萬一失敗,不說更高深的修為,臨到氣血衰敗時,連直麵雷劫都無法做到,就像屍魃宗的天屍上人,法力鼎盛氣血衰敗。
塗山君的神色變幻並未隱藏,張嘴沉吟良久,方才詢問道:“前輩難道就真的如此勝券在握,敢將自己的一切都賭在能拿到傳承上?”
隕炎真人眸光微動,側首說道:“不能,但是這是他們給我的選擇,要麼來拿到傳承,要麼就一輩子待在天陽神宗,當一個……”
他停下自己的話語,沒有繼續言說。
當一個什麼?
不用隕炎真人說塗山君也猜得出來。
不過是當個能活命的種豬,將他這身火鳳血脈傳承下去,這樣也能向天下人交代,不是他們天陽神宗欺負孤兒。
天空中那艘金色華麗的天空巨艦已經停靠在陽城上方,來自化神尊者的恐怖神識將他們兩人籠罩。
那巨艦就像是一座空中堡壘。
看那模樣竟不比陽城小上多少。
陽城的修士紛紛仰望。
他們還是頭一回見到這樣的龐然大物,陽城的天空一下子陷入黑暗,根本沒有半點光芒映照進來,就好像天空中的太陽被人收走。
金色巨艦來的快,卻也十分的安靜,就好像整個小荒域的喧囂聲都消失了。
更不用說陽城內的這些修士,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巨艦
遮天蔽日。
“火鳳旗?”紫陽真人呆立在高閣,心中浮現忐忑,那堪稱磅礴的神識將整個陽城牢牢鎖定,根本就沒有人能逃脫過來自尊者的神識覆蓋。
“師父說過,這是天陽神宗的旗幟。”
“天陽神宗為何而來?”
知道內情的陽城嫡係一個個惴惴不安的看向隕炎真人的方向,而那些不知道內情的陽城修士則滿頭霧水,隻覺得要發生什麼改變小荒域格局的大事。
他們不過是巨浪裹挾的小魚小蝦,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直到巨艦緩緩停下來,正正好好落在陽城的大陣上方,而那撞角甲板的最前方站著一位身著赤金色法袍的修士,炎冠束發,麵容從容睥睨。
輕聲的說道:“這就是他寄身之所嗎,實在是有夠簡陋偏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