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破衣老叟終於笑了起來。
他緊緊攥住白骨縛龍槍,法力注入,靈寶上的裂痕再也沒有繼續擴散,反而縮小了不少,可惜還是帶著裂紋。
老叟微微歎息,為爭取那麼點時間,造成的損傷實在難以接受。不過好在神通已成,在他真意和神通大術的籠罩下,他的隻會變得更強。
旋即看向塗山君,咧嘴說道:「小子,魔心天引已成,我已於血煞宗無敵。乖乖束手就擒,也許老頭子我心情好,還能饒你轉世輪回!」
塗山君無聲的舉起了手中的尊魂幡。
幡麵頓時敞開。
在狂風之中獵獵作響。
輕聲呢喃道:「不知道是你汲取魔氣快,還是我殺的快!」
老叟冷哼,魔氣的湧入讓他感覺自己好似重回巔峰,不管是法力修為還是肉身氣血,都在迅速攀升,也許這時候已經超越曾經的他。
因此他也並不急切,時間拖得越久他就會越發的強大。
「轉世輪回?」
「我早就是這世間的孤魂野鬼,還怎麼轉世輪回。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舉目,凶狠而冷冽的目光死死的罩住血煞宗的所有人。
那是充斥著無上殺意的凶厲神識。
旋轉手腕,塗山君輕聲的說道:「我已忘了有多久沒有施展全力。」
「法力的支撐總是不夠。」
「好在,這一次可以施展出我的所有力量!」
「和太乙真君合作,確是一件不錯的事。」話音落下,塗山君抖擻魂幡。
萬千惡鬼猶如脫籠的猛虎般向著四方衝出去,如果是在地上觀看的話,也許會以為那是遮天蔽日的黑雲,逸散間將光芒儘數吞去。
饒是破衣老叟也嚇了一跳,怔怔然的看著那鋪天蓋地的黑色雲團,其中陰神惡鬼數十萬,更不乏金丹和築基,比血煞宗的中堅力量還要龐大。
平常聚集在魂幡中還不為人所知。
這一下釋放出來,當真是呼星召鬼歆杯盤,山魅食時人森寒。
那青麵獠牙冷峻持幡的頂角老魔目光幽幽。
他張開手臂。
就像是發號施令的鬼王般高聲長嘯,厲聲嘶吼:「殺!」
而那些被塗山君釋放出的陰神惡鬼也迅速撲入血煞宗的三十二座峰、二十一浮島。
早早躲起來的魔頭打了個冷顫,恨不得挖個洞將自己的藏起來,它還是低估了老魔頭,老魔頭的殺性之凶簡直前所未聞。
這雷霆手段,更是不給那老叟半點活路。
……
霧。
大霧。
明明是正午時分,卻又陰沉到滴水的濃霧彌漫,不同於那些猶如觸手的黑色魔氣,這些霧氣倒像是一體的,根本沒有什麼東西將它們隔開。
剛才師兄師姐們說話的聲音仍在耳邊,這會兒卻隻剩下一片寂靜。忽而,破空聲響起,一道靚麗的身影從他的身旁掠過,他甚至能聞到那帶起的胭脂輕粉的香氣。
在他睜大眼睛的時候,那道身影已經奪門而出駕馭手中法器撕開一道口子。
借著光芒,他也看清楚那個人,是內門的杜師姐。
杜師姐長得很好看,柳葉眉,身段豐腴好像那水蛇,款款蓮步搖曳生姿。每一回見到杜師姐的時候,他都感覺自己的心跳的更快,丹田更是湧出火焰。
對了,杜師姐的鼻子旁邊還有一顆痣。
正好點綴著她的容貌,簡直就像是麵前的這個……,他瞪大了眼睛,驚恐的叫喊出聲。麵前的是一顆頭顱,美人頭顱,睜著眼睛盯著他。
趕忙捂住自己嘴巴,他已經發現
了那個斬去杜師姐頭顱的霧中影,那東西的背影寬厚,抬頭的時候正好看到無神的雙目閃爍澹澹的凶光。
這便是他最後殘存的記憶,至於死後是什麼模樣,他並不清楚,隻覺得黑暗籠罩,不能看、不能聽、不能感覺……。
直到被鬼手從黑咕隆冬的嘴裡將他拽出來。
他看到了一隻隻穿插覆蓋了整個宗門的惡鬼,他們就像是潮水一般從濃重的霧氣中奔走出來,然而向著一處地方彙聚著。
那好像是霧氣最深沉的地方。
他看到相識的師兄師姐、師弟師妹,有些渾渾噩噩的,還有些以魂魄之軀保持著清醒,就像是他。
而那些築基以上的師兄師姐們則很少混沌,除了那些被魔氣浸染入魔的。
他們大多都被惡鬼陰身抓在手中,又或是被鎖在肩膀上,拖拽在地上,黑色的絲線凝聚成的鎖鏈洞穿了身軀,就好像長進肉裡一樣,根本就無法掙脫。
在那霧氣最深沉之的地方,數不清的陰身惡鬼肅穆的將鎖住的魂魄、陰神遞交過去,他們不再是毫無章法的脫籠猛獸,倒像是訓練有素的精銳甲兵,進退有據,行伍成形。
在眾鬼拱衛的地方,他看到一個手握黑紅色小幡的身影,搖晃手中的小幡,就將那一個個魂魄、陰神吸納進去,而那晃動小幡的身影分明是金丹宗師。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和這個地方一樣的還有九處。
他們也不知道,其實自己早就已經深陷由上方鬼王布置下來的殺陣之中。他掙紮著想要起身,肩膀的枷鎖尤為沉重,壓的他沒法動彈,隻能抬頭張望著。
「血煞宗,完了!」
他嚎啕大哭著,隻能任由那金丹宗師陰神將他從鎖鏈接過去,然後,那金丹惡鬼將他一把扔進那隻滴溜溜轉動的小幡,再沒有任何的生息傳來。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