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此時塗山君的狀態很是奇怪。
他的眸色渾沌無光,升騰的霧氣將他映襯的像是剛從地府爬出,儘管身軀殘破的地方在迅速修補著,速度快的驚人,但是那冷冽的氣息卻像是寒冬似沒有開化的痕跡。
“師弟”
太乙試探性的喊了一句。
“我在。”
耳邊響起機械而沙啞的聲音,塗山君就這麼垂手站在不遠處,低垂的眼皮終於抬起,渾沌的眸光閃過一絲光彩:“我的狀態不太好。”
“三花身抽調了我大半血肉精氣。”塗山君抬起仍然被黑霧環繞沒有恢複的手臂:“以骨血塑造的三花身很強大,卻無法轉移巨艦的火控神識鎖定。”
“所以我斬出兩道殘缺陰神利用魔頭的萬升心魔引融入血身,讓他們代替我去死,命術和魔引如我所想,讓我擺脫了巨艦火控神識的鎖定。”
塗山君抿嘴不再繼續訴說,而是靜靜的站在遠方。
“所以師弟你才搞成了現在這副鬼樣子。”太乙理解了其中的關竅,更驚歎於塗山君對自己夠狠,能自斬陰神融入血身,這等手段不說匪夷所思,先要夠狠,陰神之傷可不是簡單的疼痛,多數敢自斬陰神的大多都成了瘋子。
太乙更是對塗山君的術法造詣驚訝。
將這麼多術法環環相扣,如同搭建積木一樣聚合成一門脫胎於舊術卻更厲害的術法,塗山君確實擁有大真君的底蘊,是名副其實的巔峰大真君。
“這是最優解。”塗山君冷冷的吐出字句。也許那一段解釋和如今的字句已經耗光了他的靈性,塗山君像是泥塑般矗立不動。
舍棄了這麼多,至少保住了身軀和陰神,可以利用煞氣緩慢恢複傷勢。要是身死的話,所需煞氣不是現在的太乙宗能負擔得起的。
太乙當即操控魂幡,役使現在神識渾沌的黑袍人。好在塗山君在出手之前將尊魂幡扔回來,不然太乙不一定能利用魂幡讓塗山君行動。
……
“怎麼可能!”獸王、禦獸宗的巔峰大真君,瞪大了那一雙牛眼,銅鈴一般圓澄,眼中的神色就像是平靜的海麵掀起巨浪,九曲黃河泛漲的波。
黑瘦的妙合則更加鎮靜,本就黝黑的麵容現在像是鍋底,嘴角旁的皮膚不自覺的抽搐,胸膛也不住的起伏。
他沒有深究塗山君到底是怎樣扛過巨艦的大型玄術供給,事實擺在眼前,人沒死。縱然他們再怎麼不相信也得相信。
“巔峰大真君,總該會有保命的手段和寶物。”
“我們沒有殺死他,但是他的狀態也不對。”妙合咬牙切齒,從牙縫中吐出一連串的話,死死的盯著大中城。
大中城內的黑袍道人像是感覺到什麼,轉頭過去。
“對!”
“他的氣息很不穩定!”獸王本就不是愚笨之人,在看到塗山君選擇第一時間返回大中城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一戰他們還是勝了一籌的。
那個人就算沒有死,現在也是重傷的狀態。
“擂鼓。”
妙合返回歡愉殿,朗聲急切的催促。
嗡。
嘭嘭嘭。
鼓聲澎湃,激起心潮。萬千列陣的修士似乎都被宗門的戰鼓驚醒,像是冬眠的凶獸發出怒吼。列陣的萬千修士無聲的拔出法器。
“攻城!”
夾雜著怒嘯的長音化作利箭,嗖的一聲,躥上了長空,像是一顆信號煙花,在天空中炸開,在巨艦群中回蕩。
“殺!”
萬千聲殺彙聚成一聲。
無數法力氣息交織起來,大型的術法展開。五色十光,數不清的術法將天空再次照亮,像是飛天的滔天巨浪,狠狠的拍在大中城這塊頑石上。
不過頃刻間,大中城就已經被術法淹沒。
……
“頂住!”
大中城的修士發出齊聲的怒吼,瘋狂的催動自身法力,氣息融入大陣的他們此時就是大陣,而大中城的大陣光幕也庇護著他們。
“升!”
屬於他們的巨艦群在大中城的港口升起,龐然大物橫空,陰影籠罩下來卻沒有一個人覺得戰栗,隻有踏實和安穩。
大五行陣結合巨艦群。
萬千修士的法力彙聚成這五色光。
這一刻。
他們好像明白了刻在五城的詩句。
“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
“仙人撫我頂,結發授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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