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我的食肆可是要賺錢的，來食肆乾活是真的要乾活的，你這麼尊貴，能乾得了活嗎？”安巧一邊收拾著出門要帶的花茶，一邊回應。
不對勁，完全不對勁，10分有200分的不對勁。
顧青雲今日怕是吃錯了藥。
“我認真的，你考慮一下吧。我可以幫你解決一個大問題，你們食肆如果用人力來預定每日的餐點，效率很低，速度也很慢。但如果養一批鴿子，每日裡將鴿子放出去，需要的人家便用特殊的口哨吹一聲，鴿子就會去到那個人家，到時候用鴿子點餐，用鴿子預定會更方便些。”顧青雲氣定神閒的坐在一邊，好像料定了安巧絕對會心動一樣。
其實顧青雲說的沒錯，如果真這麼搞的話，效率一定會更上一層樓的。可這更上一層樓的代價，就是人手更加不足了。
“現在都忙不過來，這要是點外送的人更多，更忙不過來。”安寧巷的小乞兒們，現在已經不是小乞兒了，各個手裡都有積蓄，甚至幾個年歲小的都被大的送去了啟蒙。
因著大理寺和京都府衙的照顧，這些孩子們，在上次收容流民的時候，也成功的錄上了在一張戶籍書上的戶口，都是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的關係。
現如今，年齡還夠的，都被送到了書院，年齡不夠的，又不敢使喚著去跑外賣。
現在來店裡每日報到的人，越來越少，這外送生意說不定又得買新人。
安巧一個頭有三個大，除了這個店還有肥皂鋪，實在是忙不過來這麼多。
“既然你忙不過來，就找我呀，找了我之後，我保證你忙的過來。”顧青雲好像特彆喜歡看安巧皺眉，每次安巧的表情變得不好時，他就多了幾分興奮。
安巧不想再搭理他，總感覺今日他不是很正常。
見安巧要走了，顧青雲還賴賴唧唧的，“我工錢要的很少，也不用住宿舍，還可以省一個床位。安小娘子，考慮一下吧。”
沈冉坐旁邊愣是一動不敢動，“思雨……喜歡一個女孩兒不是這樣子的。你把她逗的害怕你了，以後她就不搭理你了。”
“咦咦咦，你可彆亂說哈，我沒有喜歡她。”顧青雲立馬否認道，可低下的頭和微紅的耳尖，卻始終透露著一股子不對勁的味道。
沈冉見他否認，也沒再說。
“說真的，你是真不想乾了嗎？”沈冉一邊將料粉撒在飯團上，一邊問。
最近沈冉極其喜歡食肆裡的料粉，據說這包裡麵是肉鬆海苔，聽上去就很是好吃。
“對呀，我不想乾了的。”顧青雲索性躺在一邊，“實在不行，我先休息幾個月吧。”
“思雨，可得想清楚了，大理寺少卿並不是誰都可以勝任的。但同樣的，若是有人走上了那個位置，你再想上去就沒那麼輕易了。”沈冉就是有一種魔力，他的聲音像泉水一樣，涓涓潺潺的流，沒有攻擊力，可是總能直戳人心。
顧青雲難得收起了那股子玩世不恭，“我會好好想一想的，可我真的有些累了。”
若是可以的話，不乾就不乾了唄。
顧青雲始終記得，一開始做大理寺少卿是想要懲惡揚善的，可是隨著時間越來越久，這個懲惡揚善的心裡越來越少了。
從一開始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到後來的無法抉擇，最後變成了上位者的威壓。
好像一切都是在自己的掌控中，可又不是那樣子。
明明已經想好了，可事情一旦發生的時候，根本容不得自己想不想好。
這次郭家莊的事情，顧青雲幾乎可以肯定他們殺了人，可是那個村子密不透風，他進不去。
他隻是想要一張搜查令，也難如登天。
皇帝信任他，皇帝知道，他若是去查了，定能查出個所以然來。
可就是這個所以然讓皇上也不知所措，他的幼子還等著郭家莊的藥，而那些流民，就算是沒了幾個也沒人在意。
因為在上位者的眼中，他們本就無家無權無勢。
比起郭家莊，孰重孰輕……
……
另一邊，安巧到了沈牙人的牙行。
已經是老主顧了，沈牙人對於安巧的需求已經了然了。
“哎呦，小娘子，你可算來了，如果你不來，我都還要上門去找你。”沈牙人笑嘻嘻的站起身來，整個人臉上都是喜色。
不少廚子，糕點師，甚至是會寫字，會算術的，都不願意賣身。
所以安巧買人總是有些困難，原因無他，她的秘方不能外泄，所以買回來的人是最值得信任的，在身邊待一段時間後，脾性什麼的都差不多摸清楚了，安巧也才會開始讓他們準備廚房的工作。
如今的驚蟄便慢慢開始做飯了，可是大部分人都是沒什麼基礎的，稍微有點基礎的，安巧並不嫌棄。
其實很多人，都可以通過練習達到一個可以做吃食的目的，隻是在於願不願意學，勤不勤快。
“今日有不錯的人選？”安巧好奇的往裡麵探了探，是沈牙人剛剛叫出來的。
放眼看過去，基本都是女孩，隻有零星幾個男孩。
“小娘子，這真是來對了。前些日子不是瘟疫嘛，那倒了不少酒樓，真正有本事的大師傅都換了酒樓。可那些小酒樓倒了那麼多，有不少人在裡麵做學徒，打雜的，也有些摘菜洗碗的好手。做了3、5年的，還沒輪到掌勺，酒樓就倒了。你看這些孩子都是掌櫃們賣過來的，簽了賣身契，又還沒到可以贖身的大師傅的地位，帶也帶不走，所以便全都賣到了牙行。”沈牙人咂吧著嘴，喜笑顏開的帶著安巧和七陶去了後院。
“其他牙行都看不上這樣的！那……在大富人家，那燒火的，煮飯的一律都是下等婢女做的。隨便買一買就行了，自然是賣不出什麼價錢。就我們牙行收，我就是想著小娘子你呢。”
沈牙人滿眼都是笑意，安巧也很是懂事，“一會兒若是挑到了合適的，定然給你包一個大大的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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