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遇見這小子，張口就找我借糧，我沒搭理他。”
“他說自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我要不借他，他就去山裡抓魚去。”
“我以為他跟我鬨呢，沒理他。”
另一個人像突然想起什麼的，突然說道：
“噢，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
“我好像是看見他從外邊回來，渾身濕噠噠的，跟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準是掉河裡了。”
“手上也沒拿什麼東西，準是沒撈上魚來。”
說話的人訕笑了一下，又說道，
“我還惦記著，讓我老娘沒事去看他一眼，彆再出什麼事。”
“這不上班一忙，就給忘了。”
“三大爺說又看見他出門了，那應該是沒啥事。”
“嗬嗬，沒事就好。”
大夥兒聽他倆這麼一說，心裡都覺著。
江波這小子，懸了。
餓著肚子到山裡，在河裡泡了個透心涼。
這個天氣，不得凍死他？
沒死是僥幸，還敢出去折騰，是找死。
“波子不該這麼折騰，身體哪兒受得了。”
“可不是嗎，這麼折騰，是要把自己折騰死啊？”
“他要真死在外邊，可跟我們院裡沒關係吧？”
“就是，誰都知道山裡不可能打著獵物，還往外跑。真死了也是自己傻死的！”
……
“我看，也不一定。”
婁曉娥拿著土簸箕出來，往垃圾桶裡一倒。
她剛才在屋裡掃地，聽見這群人議論。
在四合院裡，不少大姑娘小媳婦都多少有些靦腆，在人群裡也不太高聲說話。
婁曉娥沒這忌諱。
除了她本身，性格就比較爽利直率。
她的生長環境也導致了她比彆人更膽大，也更單純些。心裡有什麼，就直接說了出來。
婁曉娥瞥了眼三大爺，
“聽說上午江波還抓了倆大耗子，好像還跟三大爺換了糧食呢。”
“那耗子還挺肥的呢，是不是啊三大爺？”
閆埠貴臉上有點訕。
聽婁曉娥說這話，他是真後悔出來跟著湊熱鬨。
在那個年代，人們普遍受教育程度都不是很高。
閆埠貴，一直以文化人身份自居。
老鼠肉躲起來吃，他不僅不嫌棄，還因為用三斤棒子麵就換了兩隻大老鼠，而覺得占了便宜沾沾自喜。
但是讓院子裡的人知道，那他是不樂意的。
他覺得麵子上有損。
吃老鼠肉，對於自己這種知識分子，那是有辱斯文。
“嗬，哈”的訕笑了一會兒，閆埠貴這才說道。
“對，是有這事。”
“這不是你三大媽的堂弟，他們家兒媳婦剛生了個小子。那個，需要補營養。”
“你三大媽這人熱心，這不一直惦記著給弄點肉吃補補。這……這不，巧了上午波子打了倆大耗子，你三大媽一直惦記著，我就給弄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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