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午後,喻姝是被親妹妹的電話打醒的。
“咱媽查出來說是得胰腺癌了——”
“醫生怎麼說?”喻姝開著免提,先給自己穿上家居服。
“專業的話我聽不懂,就是沒到晚期,但得儘快手術,不過媽身體條件不好,能動刀的醫院就那麼幾家,得儘快安排。”喻婷條理清晰,語氣卻很急迫。
“錢不夠?還是醫生沒時間?”喻姝問關鍵問題。
妹妹喘了口大氣,連連道:“錢有的。一個是主刀醫生去國外進修,得年後再約。另一位專家已經退休,被私立醫院反聘,咱家連那醫院的門都進不去。”
“所以燕京這邊……”
“給咱媽瞧的醫生推薦了人醫的趙主任。”喻婷停頓半晌,又道,“就是號難掛,姐你有空找黃牛打聽下嗎?”
人醫兩字自然勾起了腦海中的另一個名字,不過不同科室,付襄難不成還能天天盯在服務台不成。
喻姝:“我買個號子來機場接你們。”
“姐不礙事的,我陪著咱爸媽呢。你工作忙彆耽誤事。”
喻姝到底懶得說自己辭職的爛事,又感歎新聞媒體的沒落,轉念一想也不對,是她家人離這光怪陸離的燕京圈子太遠,壓根不關心這等事。
藍度雖然是程善北的產業,但人多眼雜,她又是眾目睽睽之下,有些事是掩不住的。
不禁又想起付襄的威脅。
怕啥呢——連鬱寰她都得罪了,也照樣好好地活了快一個多月。
無所求自然無所畏懼。
燕京人醫的專家號可是千金難求,喻姝對自個兒爹娘感情複雜,但不妨礙她儘一儘這淺薄的孝心,花點錢買個心安。
回收各類票券的小店裡
“您好久不來我這兒,年前忙哦。”櫃台後的夥計見是她來,語調立刻高昂殷勤起來。
她四年前入職鬱寰的財務部,這家能花式開票的店還是林彩的男朋友介紹的,幫了當時剛做財務的倆隻菜鳥不少忙。
“人醫的專家號有不?”
“您來問保管有,就是不便宜。”
錢就是花在鋼刃上的。
“趙科全主任的。”
“好嘞,病人名字身份證號。”小夥子利落用手機拍下,保證道,“明早給你準信,半個月前預約的號肯定沒了,得排隊現搶。”
喻姝正轉身離開,又聽他叨叨:“先前同你一塊來的姐們,好像和男朋友吵架了。前天買去的演奏會票居然要來退,還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