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靜好的姑娘,隻適合養在溫室裡。
隻要和塵世有牽扯,隻要走上爭權奪利的道路,就絕對不會有那種出塵美好的乾淨感。
看薛家大小姐,這些年麵相成什麼樣了。
“好了好了。你思慮太多,這樣不好。”趙舒君一臉心疼地看著自家泠泠,直接把筆記本合上。
“先這樣吧。我得好好想一想。”
季清泠揉了揉太陽穴,撥了撥耳邊碎發,輕聲說。
需要厘清分辨的信息過於龐雜紊亂,千頭萬緒間處處皆有可能,她好似有了種初入行的迷惘感。
永悅莊。
出乎喻姝的預料,鬱拾華對她沒有一點責問和質疑。她這場依據不明,動機可疑,行為搖擺的‘分手’似乎已經完結了。
多麼可怕的事實。
她從不知道鬱拾華好說話到了這份上,不計較她有意編織的謊言,不追究她苦苦隱瞞的過往,連那站不住腳跟的分手鬨劇都能一笑置之。
她微微紅了臉。
昨晚上,鬱拾華沒有碰她,就是摟著她親了親而已。
珍惜又眷戀的深情款款。
示好。
這兩字沒有預兆地浮現出來。
他腿上的傷仍在,日常行走隻要不急不跑,一般是看不出來。
或許是老太太的話給他敲了一記警鐘,或許是和閻仕淮的交惡令他必須親自盯著與恒天合作的項目進程,鬱拾華今早就投入了工作中。
臨走前不忘和餐桌上一塊吃的喻姝道:“等我一起吃晚飯,嗯?”晨光夾雜著夏日獨有的茂盛,那樣綠意盎然地撲在了她的心上。
喻姝能感到自己的心彭砰砰跳著,有著小鹿亂撞的悸動。
“嗯。”
她沒出息地點了頭。
又恍惚想起她幾日前和季清泠那些大逆不道的對話,就現在這情況,被人知道,真是笑掉大牙了。
分手成了一紙空談,她還住回了永悅莊。
嘖。
自始至終,她沒為昨天被拿走的那些樣本費過一點心神。
是誰的女兒重要嗎?
對於已經三十歲的喻姝而言,不那麼重要了。
鬱詩詩的電話進來時,她腦海中閃過幾種可能,平心靜氣地喂了一聲。
京華附屬醫院的樓層中。
閻仕淮迎來了稀客,他的三叔。
他挑眉一笑:“這不好吧,我爸知道還不得繼續揍我一頓?”三房裡,關係最稀爛的就是大房和三房。
“都這樣了,再打一頓又何妨。”閻君禮喜歡輕描淡寫。
他上下左右打量著繃帶纏繞,淒慘無比的侄子,笑得頗為高興:“這鬱拾華,是動真格了?”
“我記憶裡,他沒玩過虛的。”閻仕淮艱難調整了下姿勢,這位從來都是堅定無比地一條路走到底。
閻君禮點頭道:“成大事者的品質,人自小培養。”
“這也要看天分不是?你家倆小的,我看叔你操碎了心,不說和我那挑不出錯的大哥比,就是和我對照,也一敗塗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