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燕京為數不多沒有秩序容易混亂的地方,也是一部分罪惡和情緒的宣泄場地。
“我在芳菲大道。”喻姝沒騙他。
捫心自問,除了當年的事,她對鬱拾華基本做到了坦誠相待。
可惜她的人生大半籠在昔日的陰影下,那麼多年都掙脫不出來。
鬱拾華略有疑惑地喔了一聲,等著喻姝主動乖巧地解答。
“小六今天接了一樁其他的活兒。我在那邊等他,省得繞路了。”
喻姝隻要願意,就是歲月靜好嫻靜溫柔的美女,昨晚那份冒著寒氣的冷漠和憎惡,仿佛不是她展現出來的。
“什麼活兒?你弟弟業務範圍還挺廣。”將心比心,從穩定性和安全性的角度說,鬱拾華莫名覺得她在鵬城的一大家子比這周演強。
本分做工的中年男人和守著家的婦女,搭一個不諳世事的高中生兒子,怎麼看都毫無風險。
“幫人排憂解難的。”
喻姝說得十分委婉,看著馬路上那輛笨拙而緩慢的垃圾車被一輛冷凍車給追尾了。
裝著垃圾的翻鬥隨意顫動了下,便以一種無法估計的趨勢將所有固體垃圾傾瀉了下來。
更為可怕的是,那些最後才流淌下來的深色液體,像是垃圾們的集大成者,混合著各種原液的精華,發出令人作嘔的氣味。
喻姝感慨不已。
真絕。
在一家以高檔著稱的黑珍珠餐廳前,還是飯點的功夫,苦思冥想安排了這一出戲碼。
“沒事兒吧?”
比起毫無關聯的餐廳經營者,喻姝更在意自己的親弟弟能不能順利過關,w為此她還搜索了下該餐廳的擁有者。
“能有什麼事。那隻是一起不幸的車禍而已。”周演抿了口咖啡,神情很淡,若非今日姐姐要過來,他怕是能安排上更惡心人的畫麵。
垃圾車算什麼。
鵬城那邊都上糞車的。
“是欠債了?”
喻姝聲音不由放輕。
“兩百萬。”
喻姝含笑:“看來是老板有錢卻不願還錢,你們受人所托,事成能拿一個點?”這是常規處置辦法。
至於另外的…
“我們老板買了幾筆不良資產。”
打包出售不良資產。
喻姝微怔,不免思索起鬱詩詩昨日剛和她抱怨完的一個不良資產,她因著中嶸打理得不錯,鬱柏年索性放了家外資銀行的投行部給她練手。
畢竟她有個還算靈光的舅舅,是投行部的二把手。
“花了一成還是兩成的價格買的?”
周演頓了片刻:“一成。”
即這份欠債兩百萬的借款,銀行方覺得沒有可能收回,便將它以二十萬的價格賣給了討債公司。
而討債公司憑本事追回了五十萬欠款,淨利潤就是五十萬減去二十萬,當然這中間還有巨大的人力支出。
比如周演及他的這幫人,也要拿一成的辛苦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