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姝這晚做噩夢了。
長長又暗沉沉的走廊,飄著十分濃鬱的消毒水味兒,卻始終除不去空氣裡若隱若現的血腥味兒。
一個大間裡,不少吃完藥的女性各自蹲在一個盆上。
有成功的也有失敗的。
喻姝就是那個倒黴蛋。
陪在她身邊的則是臉色比她還差的周演。
藥流沒留下來的結果就是,喻姝被折騰地奄奄一息,和快死了沒什麼兩樣,因為那時候的人流還稱不上無痛。
她挺屍一樣在床上躺了兩三天。
而周演儘心儘力照顧了她這段時間,其中包括換刀紙換床墊,買衛生巾買內褲這種事情。
可惜十來歲的少女,短短兩月間經曆了被強暴,反抗和流產的完整閉環遭遇,難免做出一點情有可原的糊塗事。
好在被周演及時救下。
他也沒什麼責備更沒什麼勸解,隻安安靜靜說:“我早想死了,就是想著把你照顧好。你要是一死了之,我立刻陪你。”
整體來說,是喻姝更為不幸。
但隻論精神方麵的摧殘。周演的人生才是徹底崩塌,他其實對父親的感情很深。
或許就是因為太相信父親。才會無法接受。
“我在。”
鬱拾華沒多問她做了什麼噩夢,溫柔地擁抱著她,對於女人而言,這是非常有安全感的事情。
喻姝點點頭,覺得很對不起他,讓他被迫接受一個殘破又糟糕的自己,偏偏他還執迷不悟。
而自己眷戀不舍,根本做不到一刀兩斷。
“我們這樣一直在一起就好了。”喻姝靜靜靠在他懷裡,知足而幸福地發出罕見的感慨。
和他在一起的安全感是如此強烈。
“為什麼不呢。”鬱拾華理所當然,“你隻要不和我鬨,我們天天可以睡在一個被窩裡。”
他們今天沒做格外的運動,就是簡單親了個嘴,單純地蓋上被子睡覺覺。
互相依偎互相擁抱地進入夢鄉。
次日,喻姝一如既往地和某人一塊洗漱吃早飯,然後決定去事務所好好上一天班。
自打脫離了上班的固定時間後,自由之餘難免有點……犯賤的不習慣,她總得對生活認真一點。
“沒什麼麻煩吧?”
鬱拾華看似不經意地問。
“總是有的。但我必須嘗試自己解決。”喻姝沒否認,任何事兒隻要牽扯到人,就一定會有或大或小的問題。
“好。”
兩人很快分道揚鑣,喻姝一身乾練昂貴的打扮,和電梯裡拿著早飯的王總打了聲招呼。
王總業務能力紮實,說話做事透著乾練的氣息,看人的眼神也很犀利,她是一步一個腳印做上來的技術流合夥人,對喻姝這種粘親帶故的‘同事’並不如何待見。
“侯總那單,好像是恒天集團搞的鬼。”她消息靈通,隨意說。
喻姝煞有其事地點頭:“確定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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