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人因為自己的話而劍拔弩張、氣氛緊張到仿佛要一觸即發時,陳欽心裡竟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暢快。
這種感覺十分奇妙,似乎看到這對“有情人”因自己的一句話而產生矛盾和衝突,能給他帶來一種莫名的滿足感。
畢竟,連他自己都不曾擁有過的東西,彆人又怎麼能夠輕易得到呢?
想到這裡,陳欽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就在這時,陳欽突然改變了主意,他決定給葉衣寒提供另一個選擇。
他的目光緊緊盯著葉衣寒,緩緩說道:“或者,你可以保留你的武功,但必須繼續擔任暗衛,負責保護我和禧娘的兒子。”
聽到這句話,葉衣寒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陳欽。
她從未想過,自己竟然還有機會活著保留自己的武功。
並且剛剛葉衣寒一直以為自己會在死亡,失去武功後給陸柏霆做妾中,選一個未來!
葉衣寒深吸一口氣,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並且用力甩了甩頭,試圖讓自己的神誌儘量清明。
然後,她緩緩地抬起頭,直視著陳欽的雙眼,堅定地回答道:“我願意戴罪立功,替夫人守護小公子長大。”
葉衣寒的語氣雖然平靜,但卻很堅定。
事實上,葉衣寒對於豐禧的兒子——陳焱並沒有特彆深厚的感情,她之所以做出這樣的選擇,更多的是出於現實考慮。
儘管她心裡有陸柏霆,但她清楚地知道,再多的感情也不能成為她放棄自己生存技能的理由。
更何況,陸柏霆也做了她一樣的選擇,在愛人和世家貴女中,他已經做出了最好的選擇。
葉衣寒非常明白一旦卷入無止境的後宅爭鬥之中,她一定會變成自己曾經最討厭的那種人。
而且她就是一個孤女,用什麼和那些女人去鬥?靠陸柏霆虛無縹緲的“喜歡”二字嗎?
相比之下,作為一名暗衛,葉衣寒依然能夠保持相對的自由和獨立。
陳欽對於葉衣寒的選擇感到非常滿意。
他深知陸柏霆對葉衣寒的感情,因此,隻要牢牢掌握住葉衣寒,就相當於握住了對方的一個致命弱點。
這樣一來,無論何時何地,他都能通過葉衣寒來牽製陸柏霆。
陸柏霆看著從自己懷裡退去的愛人,有心解釋點什麼,卻聽葉衣寒說了一句:“陸將軍,保重!”
且借人間二兩墨,三生石上添你我,
墨乾筆未落,提筆,欲改往昔舊顏色,
怎料,賒借從來難餘多,妄念皆是錯,
筆斷,三生石上獨留我,故人已成紅塵客。
看了陳欽一眼,發現對方微勾的唇角,再想到剛剛聽到的消息,陸柏霆突然就懂了。
陳欽此人睚眥必報,葉衣寒沒有保護好豐禧,而自己安排的人去得太晚。
現在豐禧人沒了,陳欽隻是想所有人都不好過罷了。
不過事情在這樣處理過後,好像就真的過去了,陳欽依舊是國君的孝順兒子,是趙瑛的好丈夫,是陳焱的好父親,更是陸柏霆的好兄弟,就好像豐禧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可是陸柏霆卻知道,陳欽從來沒有放下過去,不過是時機未到,忍著罷了。
比起這邊暴風雨前的寧靜,豐禧這邊就明顯歡樂多了。
剛剛過了大許國的邊境線,豐禧就看見了等在那裡的韓昭。
韓昭是豐禧父親的學生,比她要大上兩歲,如今已是二十四了。
他和丁喬的娃娃臉不同。
韓昭宛如從畫卷中走出的人物,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他的五官如雕刻般精致,線條柔和而不失剛毅,雙眸明亮如星,深邃而又清澈,仿佛能洞悉一切。
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上揚,總是帶著一抹溫和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此時韓昭身穿一襲白色長袍,身長玉立,站在不遠處頻頻探看,雖是失了往日裡的從容,但更添了一份人氣。
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他,卻又不敢輕易褻瀆。
“阿昭!”豐禧從飛舟上一躍而下,落入了對方的懷裡,“想我了沒?”
“想了,日日都想。”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怕你不會照顧自己,怕那人對你不好,更怕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傷心難過。”
豐禧有些愧疚地把頭“埋”入韓昭的懷中,有些悶悶地說道:“對不起,是我太任性了,以後我不會了。”
韓昭看了一眼跟著豐禧一起下了飛舟的丁喬,兩人對視一眼,像是達成了某種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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