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悅盈當然不可能等來胥文暘,那個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始終沒有出現。
不過她卻是等來了一件並非完全合身的嫁衣。
儘管如此,這件嫁衣的美麗程度仍然足以令人驚歎不已。
且看那嫁衣,通身呈現出鮮豔奪目的正紅色。
其上用纖細的金絲精心繡製著一隻展翅欲飛的鳳凰圖案,每一針每一線都細密無比,將鳳凰的神態刻畫得栩栩如生,宛如要從衣料之上騰空而起。
不僅如此,嫁衣的裙擺、袖口以及前襟之處,還繡滿了飄逸靈動的祥雲圖案,使得整件衣裳看上去充滿了喜慶祥和的氛圍。
更值得一提的是,衣服上的紐扣皆由一顆顆圓潤光滑的珍珠串連而成,這些珍珠的色澤上乘,散發著柔和而迷人的光芒。
沈悅盈輕輕地伸出雙手,緩緩地撫摸著這件精美的嫁衣,細膩的觸感自指尖傳來,她的心中頓時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
有期待落空後的失落與惆悵,亦有對未來命運的迷茫和不安。
時間大約過去了一盞茶的功夫,她的手才戀戀不舍地從嫁衣上移開。
緊接著,沈悅盈抬起頭,目光有些期待又帶了些許的不確定看向沈夫人“母親放我出來,莫不是因為文暘前來向我提親了?不然怎會突然送來這件嫁衣……”
麵對女兒的問題,沈夫人此時已經沒有心思,再保持往日裡那副慈愛的模樣。
畢竟再過幾日,這個“女兒”就要離開京城,此去一彆,或許今生今世都難再有相見之日。
所以即便是此刻徹底撕破臉皮,沈夫人也是毫無畏懼之色。
“你想什麼呢!”沈夫人很是無語,“他來提親?彆開玩笑了,這次科舉他都沒有參加,很多人都說他早已逃之夭夭了,而且即便他沒走又怎麼樣了?以他的身價買這一顆珠子都費勁。”
“絕無可能!”沈悅盈倒是完全相信胥文暘,“胥郎有驚世之才!正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對!”沈夫人“笑眯眯”地點點頭,“這幾年是莫欺少年窮,等他過了三十歲,就是莫欺中年窮,等他到了五十歲,就該說莫欺老年窮了!”
沈悅盈覺得自己心上人被羞辱了,立馬就反駁道“不會的,胥郎是個極有才華的人,他一定能金榜題名!”
“做什麼夢呢!”沈夫人這會兒也是較真了,“我剛剛不是說了嗎?他連科考都沒有參加,怎麼可能中進士?”
似是為了證明沈夫人的話,她身邊管事娘子也出來作證“小姐,夫人真的沒有騙你,那位什麼胥公子離開京城了,而且很多人都看到了他沒有帶走的文稿。”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組織好了語言才開口道“詩詞或者對子倒還算不錯,可是這科考要寫的策論,根本就是一文不值。”
”不可能!不可能!”沈悅盈是一副不相信的神情。
可是沈夫人卻最看不得她用這張臉“裝瘋賣傻”的樣子,似是和過往的人和事有了重疊,就讓她格外討厭。
“去個人給她試試嫁衣!”沈夫人喝了一口水以後,對管事娘子吩咐道,“這衣服是賀家送的成衣,看著雖然好,多少有些不合身,快給改改吧!”
聽了“母親”這話,沈悅盈好像此時才發現不對之處,不過她馬上就想通了其中關節“你們打算犧牲我的幸福?讓我嫁給我不喜歡的人?”
“什麼喜歡不喜歡的!這都是命。”沈夫人一臉的無奈,“這人是我和你爹一起挑出來的,放心他一定會對你好的,雖然是歲數大了些,可是會疼人啊!
其他不說,你看這嫁衣,就是他們家送來的,剛剛你不是還喜歡得摸了好幾次嗎?”
“不是胥郎送的,我不稀罕!”沈悅盈激動地喊道,“我隻希望能夠嫁給自己喜歡的人!”
“真是聒噪!”沈夫人很是不滿,“教養嬤嬤平時對你的教導呢!都學哪裡去了。你倒是想等他,可是我們剛剛都說了他早就離開了。”
說到這裡,沈夫人還對著那位管事娘子暗暗使了個眼色。
大約是想讓對方揭露一下胥文暘的“真麵目”。
“小姐,你可不要再受他的蒙蔽了。”管事娘子有些“尷尬”地解釋,“我也不瞞小姐,其實胥文暘剛剛失蹤那會兒,天天有世家的小姐,去客棧找他!”
後麵發生的事其實並不難猜到!
隨著前往那裡的人數逐漸增多,彼此之間相遇便在所難免。
經過一番細致詢問,胥文暘所做之事終於浮出水麵。
他憑借著幾首“精妙絕倫”的詩詞,成功贏得眾多小姐們的青睞與讚賞,但卻始終未與她們明確真正的關係。
說好的聽點就是“相知滿天下”!
如此一來,就猶如撒下了一張巨大的網,將那些熱衷於“才子佳人”故事的世家千金,儘數捕獲其中。
然而,正所謂物極必反,當這張網中的“魚兒”數量過多時,漁網自然就麵臨著被擠破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