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靈淑剛出了府衙大門,賀蘭延拿著小紙條上前:“有人送來紙條,說要約見姑娘,有要事相商。”
她接過紙條,上麵寫著‘東南河渠’四個字。
是邱興!
她還想找機會去見一見他,沒想到邱興自己先找來了。邱興的來意,或許與袁魯清查南都水司的賬目也有關係。
“走,去會會此人!”
宋靈淑與賀蘭延剛走到城中心,就發現了後麵跟蹤的人。為了不讓跟蹤的人起疑,兩人一路穿行在街巷中,手上拿滿了買來的零嘴。
甩掉那人後,兩人到了約定好的城西茶樓。
宋靈淑吃得都快打嗝了,將手上的零嘴全都塞到了賀蘭延的手上,還不忘囑咐他留一半,帶回去給夏青。
由小二引路,兩人跟著上了二樓的雅間,剛推開門,後麵的賀蘭延就激動地指著邱興。
“姑娘,他就是與我同在水神廟偷聽的人。”
宋靈淑有些意外,笑著踏進房間,“邱主簿,你上回害我差點被人抓去遊街了。”
邱興笑容溫和地起身,伸手邀請宋靈淑落坐,“上回是事出有因,幸好宋姑娘沒有受傷。”
邱興斟了杯茶鄭重地遞了過來,“我先給姑娘賠個禮。”
宋靈淑起身接過茶杯,笑道:“既是事出有因,我也不會怪邱主簿。”
在賀蘭延提及水神廟神秘人談及邱興時,她就明白邱興那日為何會故意支走她。水神會的人知道她在隋州的事,肯定是想利用修堤設局陷害她。
“東岸那處,他們早已經設下圈套,就等著問責姑娘,我不好直接將此事告知於你……”
“是地陷那處嗎?”
“不止這一處,還有賬目。”
“我是希望你從水神祭中找到線索,並由此調查水神會之事,所以才提醒你去觀看水神祭。”
“我明白!”宋靈淑淡定地喝了口茶。
因邱興的提議,那日她提前回到了城中,察覺到了水神祭的不同尋常之處,一路探查到了礦山,之後便再沒去過涇江東岸。
直到發生地陷之事,她才覺得此事應該是早有預謀,並非偶然。
邱興輕歎了口氣:“餘司使的事你應該已經知道了,現如今沈侍郎命荀參軍接管修堤主事,由我從旁協助,袁監使則清查南都水司這兩年的賬目。”
“我今日尋你來,就是想問問你,時機何時到。”
宋靈淑斂眉笑了笑,邱興此話是想問她調查水神會之事,何時可拿到證據,開堂審理。
柏崖山山頂之事還不宜聲張,她隻能從許二公子的案子說起。
“明日張童必會出現在府衙堂上,我這邊最多三天,就有結果了。”她這話已經十分保守。
最多明天,長公主的人就能到江州,私造兵器一事確認,就可捉拿水神會餘黨,清理江州所有與張家有關聯的人。
她就能重審三年前的案子,不會再有人敢暗中包庇那幾人。
邱興有些震驚,沒料到宋靈淑會這麼說,他以為至少還需要一個月。
“三年前的賬本在我這,餘昌仁近兩年所有貪汙,作假賬的證據我也有一份,我隨時可上堂作證。”
宋靈淑笑道:“有邱主簿這話我就放心了,沒有賈平與胡仲,餘昌仁再無人能保。”
邱興大鬆一口氣,兩人以茶代酒互敬了一杯。
邱興看了一眼旁邊的賀蘭延,說道:“我那日在水神廟外探聽,還以為他是江南道世家派來的人,沒想到姑娘竟會提前派人來江州探查。”
一提到讓賀蘭延提前來江州這事,她覺得有些羞愧,賀蘭延年紀小,堤防心也較小,若他那日碰到的是張家人,怕是小命都丟了。
“我本打算讓他提前來探查州府與水神會的關係,哪知他年齡小,經驗不足,被水神會的人抓進了礦山當黑工。”
邱興哈哈大笑,“小兄弟性子不穩,沒料到對方在城外有護衛在暗中保護。”
賀蘭延也顧不上吃了,郝然地撓了撓頭,“怪我,你已經提醒我了,是我執意要追出城外。”
宋靈淑見邱興提到了水神廟所見之人,不經意地問:“邱主簿可知那是何人了?”
“姑娘查到了礦山,想必也已經知道那人是誰,張家若不是背靠這棵大樹,哪能力壓其他三大家族,牢牢掌控住水神會。”
邱興輕歎:“東南河渠一事齊王也早就知道了,他不在意江州百姓的死活。我沒想到,東南河渠如今倒成了他們拿捏我的把柄。”
宋靈淑一臉嚴肅地拱手道:“此事過後,我會向長公主上書,請求擴修東南河渠。這事關係到江州百姓的平安,長公主定然會同意此事。”
“但願如此!”邱興喟歎。這麼多年,從楊司使開始到如今,他對朝廷的決策不抱什麼希望,隻希望下一任南都水司使能重視東南河渠。
宋靈淑見邱興有些喪氣,覺得自己應該早點對沈行川提議,待案子結束後,沈侍郎的傷勢也好的差不多了。
屆時可讓沈行川親自勘察,決定是否擴修東南河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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