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是不是賈平?”張童想到了什麼,眼中流露出了驚恐,癲狂拍打著地牢的圍欄,“告訴我,是誰!”
“是誰很重要嗎?”宋靈淑抬頭看了一眼地牢處透下的那束光,輕歎道:“我現在才明白,為何我在江州這般順利,原來你們不過是一群被舍棄的棋子。”
“你什麼意思!?”張童怒目圓睜,眼中露出了一絲腥紅。
“你見過我?我卻是第一次見你。”宋靈淑沒有回答張童的話,回想起剛剛張童的反應,疑惑地嘀咕了一句。
若張童沒見過她,怎會知道她就是長公主派來江州的人,他甚至沒有產生一點疑問。
“你是想詐我!”張童笑容詭異,“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是想詐我,讓我自己說出來。”
“去張家的人快回來了,張大公子隨我上堂,到時你就明白了!”宋靈淑微笑地看著驚恐不安的張童。
“我不信,你一定是在騙我的…”張童雙眸陰狠地瞪著宋靈淑。
“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宋靈淑深吸了一口氣,決定先讓他徹底死心。
她沒有解答張童的疑惑,而是自顧自地說道:“涇江有兩條人工河渠,其中東南河渠通向太夷山下,那裡靠近舊礦場,距離你們向官府報備的私礦也很近,楊敬之有意擴挖東南河渠,幾次上書上皆被攔下,後來他想攢下錢,自行擴挖河渠,再之後他就因涉貪腐被朝廷斬首了。”
“你們暗地裡掌控著南都水司,就是想阻止東南河渠擴挖,不,是想阻止他人進入礦山。”
張童平靜了下來,表情淡然地坐在了石床上,“就因為這點事?”
宋靈淑唇角微揚,“我是想告訴你,不止礦山的事,還有江州城,朝廷一定會管的,他非常清楚,所以你張家不過是他隨時拿來頂罪的最好棋子。”
張童眼神越來越冰冷,雙手攪在一起,不如剛剛平靜。
“還有一事,不知張大公子知不知道。”宋靈淑用手指敲了敲欄杆:“潘常新已經回京,現在是新任中書侍郎。潘家的產業也涉及了酒行,而你卻在江州殺了許二公子,許族長最疼愛的外室子。”
“林家若與潘家合作,你說你張家手裡的酒池還能保下來多少,沒了水神會,你張家在江南道商會的所屬權就會被許家與林家瓜分。你明白嗎?你們已經毫無價值了,你說你張家是不是最好的棋子。”
“是許成德貪心不足蛇吞象,就憑他也想和我交換行會所屬權!”張童站起身冷笑,眼中神色越來越慌亂。
“可惜,不管你願意不願意,這份所屬權你都保不住了。”宋靈淑搖頭謂歎。
張童眼中的慌亂變為了絕望,猛地坐回了石床:“他…他不可能會放棄張家的,都是你在胡說八道而已。”
“不,你早就有疑心了,隻是你內心不願承認。”宋靈淑肯定地說道,“忘記告訴你了,柏崖山已經被朝廷的人剿滅了,最後一批私造也被我帶人截下,現在已經快到京城了。”
她歪頭回憶了一下,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哦…我忘記了,你應該不知道私造押運的具體時間。”
“最後一批?”張童一字一字說得極重,咬牙切齒。
宋靈淑有些心虛地移開了目光,其實她並不確定是不是最後一批,她想著,反正張童也不清楚,騙騙他也不會露餡。
張童快步上前,用力拍打在欄杆上,目眥欲裂地盯著宋靈淑,“你說的是真的?那姓袁的呢?”
“他明日就到京城——刑部大牢!”宋靈淑回道,這個她還是能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