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靈淑冷眼看著幾人,依江福江壽二人所說,這些人大多也確實是為利而為。
老婆婆氣得用力一拄拐杖,怒道:“擴修河渠是大事,你們幾個還想給官家添亂?真是壞了良心!”
“是啊,你們還不快給官家認個錯!”
”阿東家的,你也是,這麼大個人了,還不分好賴。”
圍觀的人紛紛指責幾人,原本還想嘴硬的也息了聲,臉上有些掛不住,賠笑著答應。
老婆婆拽著青年到了宋靈淑三人的跟前,緩聲道:“是他們做錯了事,官家們想怎麼罰就怎麼罰…”
宋靈淑朝眾人拱手,大聲道:“此事確實是有心人挑撥,督修使也決定不再追究他們。隻希望他們往後不要再傳謠言,阻礙擴修河渠的工事便好。”
圍著的村民都應和著點頭,又指著幾人罵了幾句。
宋靈淑掃了一圈眾人,決定還是說個清楚,以防再有人起疑心。
“各位應該都清楚,每年雨季來臨,江水漫至整個江州,今年上遊降雨猶為多,如今還未正式到雨季,涇江水位早已超出了往年。”
“如今,我們已有解決之法,便是擴修東南河渠,將水引入太夷山岩洞。那處本就是舊礦場,下方岩洞更是直通太夷山背麵,能將水排入允江大峽穀。”
“如此一來,能將涇江之水引入峽穀,便能緩解水患之危。岩洞底部是天然形成,也並不會造成山體坍塌。這一點,我們已經去探查過,諸位皆可放心。”
村民聽後,議論聲不絕,有人對著身邊的人點頭,確認如宋靈淑所說那般。
人群中一個穿著舊長袍,麵容斯文的老者,撫著胡子麵帶笑容地走了出來,對著宋靈淑三人揖首道:“現在州府肯為了我們老百姓擴修河渠,那就是天恩呐!”
“擴修河渠不應隻由州府來做,我們也可以幫忙的。我決定了,明天開始,村子組織人去河渠幫忙,大家一起努力,爭取在漲水前,完成河渠引水。”
“對呀,我也去幫忙,算我一個!”
“我也去…我和我兄弟一起去。”
“算上我…鬨事是我不對,我去修河渠賠罪!”
“雖然俺家男人去的早,但俺也一樣能做,算上我一個。”一個高個子婦人笑著站了出來。
荀晉沒料到村民非但沒有鬨事阻攔,還願意去修河渠,他們剛剛還以為村民圍上來,是想襲擊他們。
鐘傅麵上有些動容,朝村民拱手回敬。
宋靈淑也朝村民拱手道:“感謝各位,如果大家願意來,我們會每日發放一定銀錢作為酬勞!”
她本就已經與沈行川商議,尋人去雇傭更多勞伇,現在村民願意來,那就更好了。
“這是咱們江州人的大事,將來要是真解了涇江之患,那便是千秋大事!”村長直接揮手,“不用銀錢了,給咱們村裡人準備些吃食便好。”
“如今擴修河渠的工事上,準備吃食的廚娘也缺人,村長可推薦幾個人選,我這邊回去便準備好雇傭文書。”宋靈淑笑著道。
“另外,擴修事宜本已決定好再出銀錢雇傭勞伇,各位耽擱了農事來修河渠,自然是要按工事給銀錢的!”
聽到還可以按勞伇份額給錢,村民們更熱情了。剛剛幾個鬨事的潑皮,也一臉喜色地向村長報名。
村長佯裝嚴肅地敲打了幾人,隨後笑容滿麵地朝宋靈淑道:“我們村子裡有好幾個做吃食最拿手,就看官家們要幾人了。”
宋靈淑按著當前所需人數,思索了一會,道:“州府隻有兩人負責吃食,本就不夠人手。這樣吧,村長再幫我尋四人。”
“好好…”村長笑容慈祥地應下,又朝著人群喊道:“日落前,村子召集大夥一起商議人選。”
宋靈淑見他們對此事鄭重,拱手道:“明日大家直接去河渠處,我命人帶上文書一一登記。”
普通勞伇隻需與主事簽定契書便好,官府雇傭勞伇會有正式的文書契約,上麵會注明是何工事,何時畢,銀錢幾何。有這文書在,如若出了意外,朝廷會另發放優撫款。
麻煩已經解除,幾人正準備離開之際,老婆婆拄著拐杖上前行禮,身邊的青年低垂著頭,跪在幾人前麵。
宋靈淑忙道:“此事不再追究他們,老婆婆不必如此。”
“老身姓李,他是我唯一的孫兒,讓他跪下給幾位磕個頭道歉,好讓他知道他做了什麼錯事!”
宋靈淑有些無奈地看著青年連磕了三個頭,朝李婆婆不經意問道:“我剛聽有人說,江家私吞了錢,這又是何緣故?”
李婆婆臉上瞬間浮現哀傷,長歎道:“這是幾年前的事,那時礦山坍塌出了事,咱們村子裡有好幾家的男人都死在裡麵。”
“州裡的來說,朝廷會下發優撫款。那時的江宏已經接任族長,那優撫款是要過一遍江家的手。上有縣令,下有江家,到了咱們老百姓手上,還剩幾個子?”
青年臉上悻悻,接著李婆婆的話道:“我爹也在礦山出了事,官家發放的優撫款都給縣衙的人吞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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