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李家的人就是從你鋪中購買,也有旁人做證,再無從彆家買過香料,你家的這料頭品質差還有硫磺之毒!”李公子也大聲嚷道。
兩家各執一詞,誰人也不知真相為何,在這僵持之際,李家下人帶著一個大夫入內。
大夫見座上的正是刺史,急忙回稟道:“李家老爺與夫人皆是過量食用熏蒸過硫磺的料頭導致中毒,初時隻是有些不適,如若沒及時就醫排毒,體內的毒素便會散發,會令人陷入昏迷垂危…”
場上眾人皆是一驚,鐘萍萍與許士元瞬間臉色極為難看。
鐘萍萍急忙辯解道:“我林家香料鋪中的花椒從未采買過熏硫料品,這花椒品質也並非我鋪中所出,這隻是李公子的一麵之詞。”
尋常藥材與部分香料會經過了熏硫來保護不變質,但這種方法也隻適用於部分料頭,如花椒一類都是不需要熏硫。
李公子冷哼,“這不也是你的一麵之詞嗎?怎能證實你們售賣時不會摻點下品貨以次充好。”
鐘萍萍立刻朝盧刺史揖首道:“可讓大夫一並查驗,這些都是剛從鋪中取回的香料。”
林家下人將每一份料頭分出一部分,全部擺放在桌上,與李家購買的那份共同查驗。
盧刺史朝兩個大夫揮手示意,“你們將全部香料進行查驗,發現了什麼,需如實稟報。”
“是。”大夫惶恐應答。
很快,有人取來了兩盞燭火,兩個大夫坐在桌前,將各種香料夾到火焰中燒烤。
熏過硫的香料或藥材被火燃燒時,會顯現出藍色的火焰,也會散發出一絲難聞的味道,放入嘴也會有帶著些許酸味。
兩名大夫依然查驗,李公子絲毫不慌,神色自若,似乎是早已經有所準備。
鐘萍萍也沒閒著,在一旁詢問起采買香料的林家管事。
林管事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在何地采買,交易人是誰,證明人是誰,還將采買的賬目上交。
盧刺史翻看了賬目,又將賬目交給了徐知予。
徐知予隨手翻了翻,開口道:“如此說來,此批香料采購並無任何問題。”
盧刺史嚴肅地點了點頭,道:“我觀此香料價格確也符合林家鋪中所售的品質。”
李公子有些急了,上前提出質疑道:“這隻能證明林家有購置這一批香料,並不能證明他鋪中所賣的全是這一批,說不定就摻了下品料。”
“李公子,你口口聲聲說我林家鋪中摻了下品料,如何證明你家下人當時從我鋪中取走的,就是這包帶青顆的花椒?”鐘萍萍言辭犀利,步步逼近。
“又如何證明這包花椒不是你另買了一包,替換了從我林家鋪中購買的花椒。”
李公子有些結舌,梗著脖子大聲道:“可派人去查問整個蘇州城的香料鋪子,問問我李家是否從彆家購買過?”
二人又開始你一言我一句地反問,李公子將話咬死了沒有從彆家購買過香料。
翟雲霽見兩個大夫在不斷燒著香料查驗,湊近了小聲道:“這下可不好查了,李家購買時有人見證,林家拿不出證據,證明李家調換了花椒。”
宋靈淑微笑,輕輕側頭回道:“其實要查清也不難,重點是要找出這有熏硫花椒的出處。”
如果不能尋到這有毒花椒的源頭,林家便是拿出所有的存貨,也無法辯解這花椒是不是被人替換過。
看李公子的反應,他顯然也是知道這一點,哪怕鐘萍萍將采買賬目上交,他也不怕。
查驗李家所購買香料的大夫已經驗到最後一份,當他將花椒放入火中時,空氣中彌漫著一絲難聞的味道,火焰的顏色也呈現了藍色。
李公子登時指著燭火大喊道:“你們看,這花椒分明是熏過硫,看你們林家要如何狡辯。”
大夫一臉嚴肅地熄滅了燭火,上前幾步道:“稟盧刺史,查驗過所有香料,隻有這份花椒熏過重硫,而且熏硫時日尚短,所以味道還未完全散去。”
盧刺史神色嚴肅,帶著一絲疑惑道:“其餘香料皆並未熏硫,為何獨獨是花椒…”
大夫立刻道:“花椒產地均分布於西南,此地氣候較潮濕,花椒采收時日短則易保存,但運送至東南甚至是西北時路途遙遠,故有部分商販才會用此法作保存。但…”
大夫一邊說著,也感覺十分疑惑,緩了緩道:“如林家這樣有固定采買,按理是無需熏硫…”
盧刺史神色了然地點了點頭,徐知予似乎早有猜測,並不驚訝。
鐘萍萍立刻道:“林家與西南三地皆有長期采買契書,花椒都是采買最上好的品質,從未要過摻青的花椒,更不可能會熏硫。”
李公子冷著臉,並未立刻反駁。
宋靈淑頓感好奇,這個李公子的底氣到底是什麼?
再對峙下去,這應該不是李公子想看到的結果才對。
眾人沒等多久,另一個大夫也查驗完了所有的香料,起身回稟道:“此批香料…確實帶有輕微的硫磺…”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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