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靈淑最後還是從許士元嘴裡聽到了這出‘好戲’。
古往今來,人無信而不立,一個商人想要做大,必是要重誠信,要在百姓心中樹立信譽。柴家就是想用替換貨品的招式,讓林家百口莫辯,趁著品茶會,由潘家推波助瀾,折損林家在香料行的聲譽。
而許士元提前知道了這個消息,早已經將另外一個鋪子安排妥當,更是派人盯著柴家的人。
但他萬萬沒想到,有人會避開他的眼線,不但提前買通了城北鋪子的夥計,還安排了一場意料之外的花椒中毒事件。
事情發生後,許士元就懷疑是掌櫃走漏了風聲,被柴家反將了一軍。
許士元輕歎,擔憂道:“現在隻能證實,這是有人故意針對林家設的一個局,要找出幕後之人,還要找到那個夥計才能問出來。怕就怕出現意外…”
宋靈淑思忖片刻,語氣有些猶豫道:“李家當時購買的是正常的花椒,而那包摻青的花椒是有人在買後調換,就是不確定是李公子自己調換的,還是有人混進了李家…”
現在可以肯定的是,灑硫磺粉的夥計並不是調換花椒的人。因為他還沒來得及,或者說他還未收到確切的消息。
在沒有找到證據時,也不能證明李公子會為了設局,給自己的父母吃有毒的食物。
這二人調換的可能性都不大。
宋靈淑起身便招呼道:“走,我們先回時清園,去李家尋人的衙役應該回來了,審問一下李家的人,或許能確定花椒的出處。”
…
二人回到時清東園時,府衙的人將十幾個人帶入了側廳,翟雲霽正挨個查問。
宋靈淑將城北鋪子的事如實回稟。
李公子滿臉陰陽怪氣,看向鐘萍萍的目光中還帶著鄙夷:“剛開始你還言之鑿鑿,焉知這夥計是不是你們安排的替罪羊…”
盧刺史臉色微變,喝斥道:“你是不信本府,還是不信朝廷?”
鐘萍萍怒目相對:“我林家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不屑於做此等卑劣之事。”
宋靈淑嚴肅道:“請李公子放心,無論是李家還是林家我定不會偏袒任何一方,也不會冤枉了任何一個無辜之人,會將所有證據呈上,由盧刺史與徐司使決斷。”
“當然,李公子也可提出質疑。”
徐知予平靜道:“那就等陳司馬帶回那個夥計再行審問。”
“是。”
有徐知予發話,李公子不好再反對,靜靜站立在一旁等著。
隨後,宋靈淑回到了側廳,掃了一眼涇渭分明的兩撥人。
“翟司馬,怎麼樣,有沒有發現可疑之人?”
翟雲霽擺手讓林家的一個夥計退下,回過身將一個記錄冊遞了過來:“這是李家人的口供,你看一看。”
宋靈淑挑眉,接過記錄冊,翻開仔細閱讀起來。
前兩條是廚娘的口供,她使用的花椒就是李公子呈上來的摻青花椒。兩人皆能彼此作證,在這之前未打開過廚房放置香料的櫃子。
接著是門房的供詞,證實了小廝確實是在前天下午出門購買的香料。
後麵是購買花椒的小廝證詞,將整個過程詳細敘述。特彆提到了,當時鋪子裡有五個夥計,一個掌櫃在內,當時還有另外兩個客人在購買其他香料,這些人皆能做證。
按城北鋪子的夥計人數來看,應該有一人不在鋪中。
還有兩條口供便是隨侍的丫鬟,她們雙雙去廚房取了菜肴,中間並未出現任何意外,手中的菜也沒有離手。
最後一條口供是李管家,倒是沒提供什麼有用消息,隻是將整個用膳過程大致說了一遍,沒有發現異常。
翟雲霽手上拿著另一份口供,湊近了問道:“小廝說自己購買時看過貨品,林家鋪中花椒確實是上等,但買回來之後並未及時查看,他懷疑林家在打包時調換了花椒。”
“從小廝接過花椒開始,到廚娘將花椒下鍋,這中間到底是誰調換了花椒…”翟雲霽臉上的疑惑越來越重。
宋靈淑微笑著將記錄冊遞回,“花椒是在前天下午買的,而用於烹煮,卻是在次日午膳,這其中緣由有詢問過嗎?”
翟雲霽猶豫道:“或許是當晚李家家主要吃的菜並不需要放花椒…”
宋靈淑輕點頭,“也許吧,但也要問一問是否真是如此。”
巧合也未必是真巧合,是可以進行人為乾預的。
摻青花椒是在近期內熏烤過,不一定是提前準備好的,有可能是臨時決定。
翟雲霽將手中的另外一本記錄冊遞來,“我剛詢問了林家鋪子的夥計,除了告假的那名夥計之外,其餘人都並非單獨留在鋪中。每次都是兩人同時打包香料,彼此都能作證。”
宋靈淑接過記錄冊,也並未發現任何可疑之處,鋪子裡都是幾人同時在,要調換的可能性極低。
“我想再問問李家的下人。”
李家小廝見兩人又問起口供,隻得再說了一遍。
“我買完香料剛回來,管家說公子要出門,要我去隨同。我將香料鎖進了廚房的櫃子,之後就去了公子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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