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洧見孟敏急匆匆帶著人離去,臉色越發陰沉。
自己明明是給涼州府送功勞,他們倒是膽小如鼠,遞到手邊還不敢接下,簡直窩囊至極。
“宋督察今日阻攔涼州府清查內奸,已有包庇盧紹承之心,我會向朝廷上奏疏,請求另派人前來涼州司牧監主持大局。”黃洧挑釁地看著宋靈淑與陸元方。
他的威脅並沒有觸動到二人,宋靈淑已經看穿黃洧沒有其他依仗,氣定神閒地微笑道:“黃隨使請自便吧,若是長公主要撤去我的涼州督察使,我聽令便是。”
“黃隨使可得寫仔細些,彆到時候把自己給撤了……”陸元方怒意已退,已經有心情調侃起黃洧。
要論盧紹承‘通敵叛國’的證據,尚不能武斷結案,孟敏連盧紹承與誰交接都沒弄清楚,更彆說司牧監與防衛所八杆子打不著,黃洧的話於他們並無半點威脅。
“那便等著瞧吧。”黃洧露出極為不屑的表情,甩袖離去。
“他他……他,憑什麼這麼橫!”陸元方被甩一臉,難以置信地指著黃洧的背影。
“橫又怎麼樣,現在他隻能放放狠話,我看他目前還沒什麼實際性的手段。”
從伏河縣一路趕回來,又經曆了剛剛的起伏,宋靈淑已經累得站不住,扶著椅子就坐下了。
“三天內查明真相……宋督察可是有辦法了。”
“目前還沒好的辦法,隻能先從多吉那邊查起。”
撒塔娜等黃洧走遠,才從門外踏進內廳,一臉焦急地看向兩人,“我不相信盧監正會是那樣的人,他平時裡都極愛惜馬,怎麼可能會通敵叛國,定是司牧監內有人誣蔑他,那個司牧丞俞友仁嫌疑最大。
“不會是他。”宋靈淑說得十分篤定,頭也沒抬,倒了杯水猛灌。
“為什麼不會是他,他還想殺你,而且他與孫升不是早就認識嗎?”撒塔娜大惑不解地看著兩人。
“我說的不嚴謹,他確實認識孫升,也確實坑騙盧紹承去購買有問題的豆料,但陷害盧紹承‘通敵叛國’這個事不是他做的。”宋靈淑深吸一口氣,放鬆了緊繃的神經,緩緩道。
“俞友仁是想借孫升搭上洛陽那邊,孫升對他並沒有多少信任,連自己的行蹤都沒有告知。俞友仁醒悟過來,自己成了孫升的棄子,所以他才想趕在我們前麵,殺了孫升……”
陸元方微笑點頭:“確實如此,俞友仁在伏河縣已經交代過。”
隻是可惜,他不知道孫升還有下一步計劃,否則肯定不敢起背叛之心。
他們好不容易抓到了俞友仁的把柄,最後又被孫升破局了,俞友仁的供詞已經無法給孫升定罪。
宋靈淑思忖片刻,驟然起身,朝門外領頭的差役招手,差役微微愕然,快步上前。
“你立刻去一趟大通河馬場與隴牧馬場,將盧監正通敵叛國的消息儘數告知。說涼州府已經將他抓走,我與陸郎中正急著查清此案,分身乏數,無法顧及馬場,讓兩位牧監令好好處理馬瘟病的後續事宜。”
“是。”差役揖首領命,疾步離去。
陸元方投來迷惑的眼神,“宋督察這是……讓他們自己暴露出來?”
撒塔娜與荀晉也一臉懵懂,都看向宋靈淑,等她給出一個解答。
“孫升這一計太過突然,徹底打亂了我們之前的計劃,那就索性將消息放出去,給他們足夠的空間,讓藏在水底下的人自己浮上來。我倒要看看,司牧監內還有人起了異心。”
宋靈淑輕敲著桌麵,眼神中帶著一絲淩厲。
“我們先抓緊多吉這條線索,看看能否查出他背後之人,這人又是否與孫升有關……”
陸元方好奇問道:“宋督察的意思是,多吉背後之人不簡單?”
“我聽我哥哥提起過,多吉與俞牧丞的關係並不相熟,他與卓監令關係非常好!”撒塔娜想到多吉便忍不住皺眉,思及卓茂,她又感覺此人有些複雜,讓人難以琢磨。
“卓監令有時很嚴厲,莫名對著其他人發脾氣,有時又很好說話……我覺得他好像很討厭俞牧丞。”
宋靈淑聽到這話,露出了意外的表情,“卓茂與俞友仁關係不好?怎麼會……”
今早她見卓茂時,卓茂明顯表現出對名利的渴望,他對盧紹承也是極儘討好,怎麼會獨獨討厭俞友仁。
撒塔娜肯定地點了點頭,“我有一次去馬場給哥哥送東西,見卓監令在俞牧丞走後就開始大發脾氣,其他人都說,最好不要在他前麵提起俞牧丞,否則肯定要被穿小鞋。”
“我說我怎麼沒見俞牧丞去過大通河馬場,原來他們兩人不對付。”陸元方回想近三日的情形,俞友仁多數陪他去隴牧馬場。
如此來看,卓茂當初是聽從了盧紹承的話,阻攔他們查豆料一事,就是不清楚,卓茂知道不知道盧紹承是被俞友仁蒙騙的。
若是知道,為何沒有下一步動作,若是不知……多吉利用牧馬擴散馬瘟病,他又在其中做了哪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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