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508洞玄二重(萬字三合一章節)_趨吉避凶,從天師府開始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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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 508洞玄二重(萬字三合一章節)(1 / 2)

第509章508洞玄二重萬字三合一章節)

第509章508.洞玄二重萬字三合一章節)

阮喬、王殿臣固守碧落不出。

不止他們,連投靠天宮舊屬的大巫彭猷山亦隨之低調行事,近乎銷聲匿跡,為確保自身行跡隱秘,乃至於不得不放棄自家對外的探查與收風,從而內外隔絕。

一時間沒有相關收獲的雷俊,對此亦不強求,隻靜心專注於自身修行。

隨著時間推移,他修為不斷加深。

在接下來的幾年時間中,大唐、大宋、大漢、兩晉,都在默默積蓄休養,並為人間合流做準備。

同樣因為人間合流即將到來的緣故,原先血腥戰亂的五代十國人間,近年來也難得平靜下來。

主要原因在於占據絕對優勢地位的後漢王朝,正式開始遷都事宜,由中州遷往江東建鄴一帶。

大明人間,則步了先前五代十國人間後塵,戰亂、對峙不斷。

時光荏苒。

雷俊渡過自己一百一十六歲壽辰。

“禮製宗法,在許多地方,仍然深入人心。”

道門玄機觀觀主聶放,視線望向遠方:“尤其對生於斯長於斯的人來說,早已受到潛移默化,很多人甚至意識不到其存在,但做決定時,往往已經受到影響。”

在他身旁站著大唐純陽宮高功長老餘逸辰,聞言微微點頭。

聶放言道:“我順大江而下,向東邊一行,這邊辛苦道兄了。”

餘逸辰:“聶觀主多留神。”

他有耳聞,與聶放息息相關的聶忠節、聶鬆父子二人,有在那邊露麵。

對聶放所思所想,餘逸辰不便多言,不好直接祝願對方馬到功成稱心如意,但更不好出聲勸阻,於是隻能目送聶放順大江而去。

聶放當前已經不見自己身軀,而是將神魂同機關傀儡全然相合。

高近十丈的機關傀儡,仿佛化作流光,轉眼越過大明人間山河萬裡。

等靠近消息所指地區,流光又消失,化作仿佛暗影一樣的存在,悄然潛入,不露行藏。

一番搜索後,目標之一映入聶放眼簾。

那是一個身著大明皇朝四品官服的青年官員。

其人相貌,同聶放有幾分相似。

正是他同父兄長,大明前任首輔周明哲的入室弟子,聶鬆。

聶放那龐大的機關傀儡雙目中,光芒四射,仿佛兩麵圓鏡,鏡光掃視四方,分毫畢現。

他微微沉默片刻後,主動現身。

龐大的機關傀儡,便立在聶鬆麵前不遠處,平靜目視對方。

聶鬆仰望高大的機關傀儡,徐徐說道:“何不現身,當麵相見?你我也有些年頭沒有真正見過麵了。”

機關傀儡發出聶放的聲音:“沒那個必要,有什麼話,開門見山直言便可。”

聶鬆神情如常:“該是我想請你開門見山直言,究竟意欲何為?”

聶放語氣平緩,並未有激烈的情緒波動:“早年的時候,貧道心懷憤懣,欲要為母親和自己討個公道。

但之後這些年下來,個人恩怨貧道雖然未曾看淡,卻不再是最重視之事。

如今貧道所思所想,乃是希望能破除禮製宗法對人心的禁錮與束縛。

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並非有錯,但不該是你們這般。”

聶鬆靜靜望著眼前龐大的機關傀儡:“大明山河動搖不假,但隻要文華昌明,這神州終有一日便一定會重歸正軌。

父親雖為你這些年來離經叛道而傷神憂憤,但仍然對你抱有期待,期望你成為唐、明兩朝之間橋梁,能為重定神州做出貢獻。

但現在聽你所言,我便知道,父親終究是要失望了。

你忤逆人倫,對聶家和父親心存不滿,我先前有所預料。

可現在看來遠比父親和我所想的更糟,你膽大妄為,已經徹底淪入邪道,不止想要逆反家族血裔,更對祖輩宗法聖人之言心存不敬!”

機關傀儡的頭顱環顧四方,雙目如鏡:“都已經麵對麵了,何必再說這樣的話,當真從未設想過麼,若是沒有,今天何必擺下這麼大陣仗。”

聶鬆:“原本隻是有備無患,但現在看來,你深入歧途,已經無藥可救。”

說話同時,以他為中心,四方皆有大量黑色的文墨升騰而起,共同組成仿佛亭台樓閣一般的存在。

聶放的機關傀儡“逆流”身處其中,頓時感覺身形遲滯沉重。

對方在這裡積累下來的綱常禮製,顯然已經極為深厚。

不過,機關傀儡“逆流”身形不動,身上已經有多個符陣一同閃爍光輝,大量雷電滋生。

聶鬆令自己置身於重重黑墨所化的建築之後,借這些文墨抵擋機關傀儡放出的雷光。

感受文墨動搖,他神情鄭重。

比起先前得到的消息,聶放這具機關傀儡,較之以往力量似是更強了。

雖然斥對方為邪道,但對方的實力,聶鬆從未小看。

某種程度上來說,聶放的偃師術,算是他們儒家理學修士最討厭的對手類型之一。

明廷此前之所以重視大明蜀山派,便是因為相較於道家丹鼎派,煉製法器、法寶而非自己本人攻擊的蜀山修士,所受理學宗法禮製壓製沒那麼直接,效果也就沒那麼好。

偃師機關傀儡,在這方麵有異曲同工之妙。

聶放這些年來潛心修習,再得雷俊等人相助,更是已經像大明之外修士一樣,不受大明、天理過往的理學綱常宗法壓製,曾經的父為子綱、君為臣綱已經難再製約他。

而他機關傀儡堅固,力量強橫,他又注重速度和移動,故而便像是靈活有所不如但直線進退速度不遜的武道高手。

武道強者貼身刺殺,速度和爆發力強橫至極,常讓對手來不及反應就飲恨,縱使有綱常宗法壓製,都素來為理學修士忌憚。

聶鬆眼下也是經過長時間多番準備,這時才有把握直麵眼前這個離經叛道的同父兄弟。

他知道聶放的“逆流”防禦強橫。

不僅僅是煉製機關傀儡的材料本身堅固,聶放神魂與之相合後,更能周轉法力,為機關傀儡加持,進一步提升其護禦之力。

但反過來,如果不斷承受攻擊,也將大幅消耗聶放法力。

他眼下這具“逆流”乃是重製,早年第一具“逆流”曾經被擊毀,便是遭受長時間眾多高手圍攻所致。

是以此刻聶鬆以文墨覆蓋周圍廣闊區域,將“逆流”包圍在當中的同時,便見那眾多亭台樓閣這一刻仿佛都成了箭樓、堡壘。

仿佛箭雨般密集的眾多墨字,鋪天蓋地飛射而出,從各個方向包圍“逆流”。

“逆流”受積累多時的文墨牽製,一時間難以再化光飛馳而起,頓時被密如雨下的眾多墨字覆蓋。

聶鬆的禮製籌謀多時,此刻形成的墨字,攻擊力亦極為強橫。

煉製“逆流”的天材地寶精金材料雖然堅固,但這時承受墨字箭雨,雖然沒受損,但表麵光輝流轉不停閃爍,仿佛雨打池塘般的模樣。

聶放法力,飛速消耗。

“逆流”上法陣運轉,雷電凝聚,化作奔湧的狂流衝向前方,頓時將成片文墨蒸騰乾淨。

但精心準備多時的聶鬆揮毫潑墨,於是就見文墨所化的亭台樓閣倒塌一片後,雷電奔流繼續向前,卻遇上仿佛城門般的存在,繼續阻擋。

自城門後方,更多墨字如箭雨般升起,然後落下,繼續攻擊“逆流”。

聶鬆心中估算,按照先前所得訊息,對手的法力,消耗會極快,再來這樣兩輪,就將耗儘。

他這邊消耗同樣巨大,但隨著時間推移,文墨也在繼續不斷積累,穩穩的比聶放那邊坐吃山空堅持更久……

念頭剛剛轉到這裡,忽然遠方似有光輝一閃。

下一刻,便有恐怖的劍光轉瞬即至,悍然轟開文墨城門!

然後再有雷霆轟鳴聲,遠遠傳來。

聶鬆愕然看向遠方。

那裡,隱約有另一具體型巨大的機關傀儡,正在靠近。

其身上,竟有兩根並列的金屬長軌向前延伸,長軌之間,雷電與元磁之力不停激蕩。

聶鬆瞠目結舌,看著那轟碎他文墨城門的乃是一截粗大的長錐,在劇烈撞擊下已經扭曲變形。

但強橫的雷火之力,轟碎城門之餘,更連環爆炸,不停焚毀周圍文墨。

“貧道第一具法寶層次的機關神兵,命名為‘逆流’,逆的便是你們俗世濁流,而非逆天下大勢。”

“逆流”中傳出聶放平靜聲音:“何為天下大勢?宇宙,自然,蒼生。

故而貧道第二具機關神兵,有心名之為‘蒼生’,但貧道何德何能擔此大名?

雷天師有言,不論何人,都當不得代蒼生言,眾生所願,亦紛雜不一,我等唯靜觀之,順其自然便好。

故而貧道一人隻可代自己言,脫了這身道袍,算一匹夫便是。

貧道這第二具機關神兵,便名之為‘匹夫’,隻是貧道‘匹夫’一怒,血濺不止五步。”

說話同時,聶放第二具機關傀儡在遠方已經再次開始蓄勢,元磁之力不斷激蕩,新的飛錐懸於兩根金屬導軌之間。

自大唐蜀山派長老“陳東樓”傳元磁劍術後,大唐蜀山派和大唐龍虎山天師府陸續開始有門人弟子修習。

不過這其中尤為上心者之一,卻是大唐玄機觀觀主,聶放。

他這些年專程向大唐龍虎山和大唐蜀山派請教,甚至得過天師雷俊指點,在元磁劍術上有了長遠進步。

聶放設計機關神兵,因為種種原因,受雷俊影響頗多。

強悍身軀。

高機動。

強感知偵查。

瞬間集中力量全力攻擊,並且最好是遠程攻擊。

都是聶放追求的方向。

元磁劍術的出現,令本就鑽研雷法的他如獲至寶。

於是此刻“匹夫”一怒,摧枯拉朽!

而他的“逆流”麵對連續不斷的包圍攻擊,卻仍然還能支撐,遠遠超出聶鬆預期。

在“逆流”和“匹夫”體內,各有少許純陽真火火種作為核心,不斷交織旁的陰火之力,連環周轉,從而獲得遠超以往的法力總量和恢複。

若非如此,也不足以支撐“匹夫”發射元磁飛劍。

這卻是聶放臻至八重天四層圓滿境界後方作出的改良。

聶鬆先前所料,刻舟求劍了。

文墨城門一垮,墨字所凝聚而成的箭雨也頓時稀疏,連同這片區域對“逆流”身形的前肢也減弱。

“逆流”頓時重新衝出,與“匹夫”一遠一近配合,頓時開始將那片覆蓋廣闊積累多時的墨海撕裂。

不過,機關傀儡鏡光般的雙目中,這時卻仿佛流露出人性化的色彩。

在其“目光”掃視下,周圍有多人陸續現身。

多位大明皇朝楚黨重臣,都出現在周圍,其中甚至有已經九重天圓滿境界的平天下大儒曾夔。

聶放之父聶忠節,亦在其中。

龍虎山天師俯瞰人間,令人膽寒。

但道門步步緊逼,看似不疾不徐,卻在掘所有理學大儒的根基,令人感覺脖頸仿佛被人扼住,漸漸要窒息。

就算再忌憚龍虎山天師府,到了如今這地步,他們也不得不設法應對。

不動龍虎山天師府傳人,也要遏製阻擋道門緊逼。

聶放其他事上低調平和,但在大明這邊高調出位又背景特殊,自是合適的靶子。

因為忌憚龍虎山的天罰,曾夔本人無心親自出手,但為聶忠節、聶鬆等人壓陣,以防有其他變化。

“父親,孩兒無能。”聶鬆滿麵愧色。

聶忠節目光則上下打量審視眼前的機關傀儡:

“昔年對你疏於管教,少讀聖賢書,方有今日狂悖妖道,聶某愧對列祖列宗。”

機關傀儡的“目光”注視對方,但並不多停留,繼續掃視周圍大明眾人。

聶放的聲音平和一如往日:“難得我們三個有共識,相對於一家恩怨,我們都更關注理學宗法禮製對整個人間的影響。

沒有你們父子,對貧道個人很重要,沒有你們所有人,對這方人間很重要。”

話音未落,對麵曾夔麵色先是一變。

理學修士神魂隻強韌勝過儒家其他三脈修行者,但遜色於靈動,故而感知洞察不及其他儒家修行者。

但曾夔乃是九重天五層圓滿境界的理學大儒,這時還是感應到,有其他高手靠近這裡。

遠不止一人。

並且從四麵八方一同包圍上來。

可惜曾夔來不及退走,他剛剛動念,一抹仿佛時光長河般的如水劍光已經環繞四方。

那意味著九重天五層圓滿境界的蜀山大劍修,南晉蜀山派掌門沈溪到了。

大明人間如今對這位道家煉器派散仙已經不陌生。

而曾夔視線環顧周圍,就見其他眾多道家高手,也陸續趕到。

他們打聶放的伏擊。

對麵也反過來在打他們的伏擊。

聶鬆以身為餌。

聶放亦如是。

“滋滋滋滋滋滋!”

電流聲鳴響,既然沈溪道門前輩都到位了,聶放便不再多言。

“匹夫”第二劍,飛射而出!

聶忠節出手代聶鬆抵擋,但文墨還是被打散。

失去宗法禮製保護的聶鬆來不及閃躲,身體當場被飛錐洞穿撕裂!

聶忠節顧不上感慨自己白發人送黑發人。

“逆流”如光輝般移動,已經到了他麵前,伸出手掌塌天般按下來。

沈溪劍光流轉之下,曾夔布下的文墨禮製都被連連破開,聶忠節的手段更無用武之地。

他隻能臨時調動文墨抵擋。

但稍一耽擱,原本在遠方的“匹夫”到了身後。

連出兩劍且劍勢積蓄爆發強橫的情況下,“匹夫”雙目中的神光也黯淡一些。

但其堅固的身軀,仍然蘊含強橫的力量,同“逆流”合圍。

“……逆子!”聶忠節仰望上方,眼見天空在兩具鋼鐵神兵指掌間,漸漸合攏消失。

…………………………

玉清周天法鏡關照下,雷俊視線掃過此地。

今天,聶放了結他的個人恩怨。

不過正如他同聶忠節、聶鬆父子所言,到了如今他最在乎的已經不再是個人過往。

而對於理學宗法禮製的變化,眼下也不過剛剛開始。

莫說還有周明哲等大儒存在,便是理學修士全部根除一空,在世俗百姓心目中,他們的影響仍然深遠。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解凍同樣亦需時間慢慢衝刷。

雷俊津津有味看著聶放兩具機關傀儡。

道家偃師術一脈傳承,可供聶放參考的前人所學,已經越來越少。

自這之後,和張晚彤、孟少傑一樣,他都需要不斷自己鑽研和摸索。

前路注定崎嶇,但新開一脈傳承所得天地反饋,亦會非常豐厚。

過了今日這一戰,聶放仔細歸納總結,九重天大乘之境在望。

不管從哪個方麵來講,他都是開山立派的一代宗師了。

到了九重天,曆史上不再有比他修為更高的偃師。

他隨後每一步路都是最新的,也將是這一脈傳承的第一人,第一代表人物。

眼見他一路走來,眼見一脈新的道法傳承不斷推陳出新,雷俊心中快慰。

他素來鐘愛這方麵事,為聶放感到高興的同時,自己亦樂在其中。

說來雷俊也有些感慨。

以實戰鬥法論,自己三個徒弟其實是繼承了他這個師父的某個特點或者部分特點。

總體來看,反而是聶放和他思路最接近。

韓筱菲甚至跟卓抱節討論過,感覺從神通法門的特點上來講,玄機觀聶觀主像是個縮水版的自家師父。

雷俊聞言,不禁莞爾。

有沈溪和陳令風、章太岡等人到場,雷俊對這一戰不再更多關注。

不過,他不過問人間事,人間其他人卻不敢忽視這位當代天師。

大明人間,有人主動聯絡拜訪在此方人間活動的天師親傳二弟子韓筱菲。

某種程度上來說,令人有些意外的來客。

當前大明人間割據一方的義軍統帥,駱海。

準確講,駱海並不隻代表自己。

麵對天師府的韓筱菲,他少有的開門見山,表明自身是代表貔貅妖聖而來。

韓筱菲從前聽師父雷俊提過貔貅妖聖的存在,這時充滿好奇。

雖然已經入世行走,作為天師親傳,諸多事宜皆可自決,既是她作為雷俊弟子的權限,也是師門對她的曆練,但事情涉及一位九重天之上的妖聖,韓筱菲再是沒譜,這時也不會自己擅自行事,而是先報與師父雷俊知曉。

雷俊洞觀人間,知道駱海和貔貅妖聖沒有惡意,於是允許駱海進入歸藏,自己在那裡見他。

或者說,見貔貅妖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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