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觀山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對傅首長的了解,隻存在於工作中。
傅首長的工作能力不能隻用出色來形容了,他是會在曆史洪流中留下印記的英雄人物!
但若是談到生活中,傅首長有一個白紅棉那樣的妻子,為什麼會跟這樣的人結婚?
說傅首長不好吧,他認出兒子之後,卻又當即拿出一萬塊的存款單,對於這個年代來說,那是一筆巨款!
何況為人子女,陸觀山下意識地就問:“首長他……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謝平秋提到這些,臉色如深冬霜寒:“零零碎碎的我也不想提,當初姑姑與他認識,家裡便非常激烈地反對。他的確是一位非常合格的軍人,但他並不是合格的伴侶。
姑姑跟他在一起之後,被他的仇家綁架過四次,其中一次差點撕票。那次,還是懷著你的時候,所以才導致了身體留下了問題,生產的時候出了大事!
他連姑姑被綁架過都不知道,更彆提他的那位麵甜心苦的母親是如何虐待姑姑的。
姑姑生孩子的時候他不在,我們發了幾封電報他都沒有回來,是,他的確在戰場上,他為國做貢獻,但他為什麼明知道自己給不起姑姑幸福,卻還是要耽誤她?”
陸觀山一下子沉默了下來。
謝平秋的話句句砸在他的心頭!
那些字字句句,說的是傅首長,是他可憐的母親,卻又映射到了他跟虞梨的身上!
謝平秋說的沒錯,他們做軍人的出生入死保家衛國是不容易,但嫁給他們的女人容易嗎?
原本,若是她們嫁給一個普通的男人,有什麼不舒服遇到苦難的時候,丈夫都可以隨時陪在身邊。
他們就算立了再大的軍功始終虧欠家裡的那位!
他母親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謝平秋看著他緊繃的臉,最終還是忍不住歎氣:“我爸,也就是你大舅,還有二舅,如果知道你還活著的話,如今又混得這麼好,必定也非常高興。但希望你原諒,我們最在意的是姑姑。
不管她能不能醒來,已經娶了白紅棉的傅首長,都沒有資格再知道她活著的消息。
你如果真的為她好,就當她不在這個世上了。我想陸營長應該也是聰慧重情義之人。”
陸觀山已經幾乎壓抑不住內心情緒的巨大波動,他嗓子發硬,隻勉強吐出一句話:“求你,讓我見見她,先見見她。我這輩子,還沒有見過我媽。”
謝平秋見他那班頂天立地的一個男子漢,此時眼珠泛紅,也於心不忍。
很快,他進屋把自己的媽媽喬舒叫到一邊大概說了下什麼情況。
喬舒震驚不已,慌亂地衝到客廳抓住陸觀山的兩隻胳膊,瞪大眼睛仔仔細細地看著他!
“你,你是儀兒的兒子?!”
喬舒眼淚奔湧而出,看著眼前的年輕男人是那麼俊朗高大,氣質卓爾不群,果真是所有人想象中謝令儀的兒子模樣!
陸觀山也跟著落淚:“大舅媽……”
他知道喬舒是謝平秋的母親,那按理他是該喊一聲大舅媽的。
喬舒哭的更崩潰:“哎!哎!你……你媽她……唉!我該怎麼說呀!”
太苦了,這一切太苦了,她不知道怎麼說,隻能捂著嘴哭,一邊又舍不得放開陸觀山的胳膊,生怕他跑了!
陸觀山見大舅媽哭成這樣,眼淚也跟著出來,卻硬是憋著不掉下來。
那股子隱忍的模樣,讓喬舒更是心疼!
很快,虞梨那邊也好了,她為謝令儀查看了現在的情況,發現婆婆這兩天都身體情況起伏確實比較明顯。
一般這種情況,要麼是有可能會醒來,要麼就是可能會惡化!
虞梨隻能嘗試給她使用“鬼門十三針”。
但這套針法早已失傳,相關的書籍在外麵是根本買不到的,即便是學會了的一些老中醫大佬,也輕易不給人用。
因為這“鬼門十三針”是從閻王爺手裡搶人,破壞了彆人的因果,自己可能會承受代價。
虞梨是在梨宮內找到的書籍反複地磨每一個字,甚至在自己的身上紮針實驗,才算有一些把握,打算給婆婆先試驗一次。
她拿出銀針,全身心投入地為謝令儀施針。
喬舒,謝平秋與陸觀山都在門外,都沒有人發現謝令儀的腳趾頭輕輕地動了一下。
等虞梨渾身緊繃地治療結束,陸觀山才在喬舒跟謝平秋的陪同下來了屋裡。
看到床上躺著的那個女人,麵容秀美,安靜溫柔。
這麼多年來的苦似乎在這一刻爆發。
先前與父親相認時陸觀山都還隻發泄了六成的情緒,但此時,他忽然跪下膝行到床邊,握住謝令儀的手悲痛地哭了出來!
“媽!”
他抱著她的手,哭得委屈不甘悲痛又無力!
“媽!我終於找到您了!我終於有媽媽了!媽,您睜開眼看看我,看看你的兒子,我長大了,結婚了,我當營長了,媽你看看我,看看我吧……”
虞梨也是第一次看到陸觀山這麼脆弱的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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