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法要求長安按照我的價值觀去判斷事物,在他的視角下,自己的朋友居然會對於殺人一事如此漫不經心,這種事情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用“你膽子真大啊”就一筆帶過的。
我轉過頭看了祝拾一眼,發現她也在看著我。
然後她轉過頭去,對著長安說:“之後呢?既然你覺得那家夜店就是襲擊你的幕後黑手,為什麼我們先前卻看到你從裡麵走出來。你進去做了什麼,不怕他們再次襲擊你嗎?”
“我打算把手頭上已經收集到的證據直接上報給相關部門,而在那之前,我想要把金魚先帶出來。”長安老實回答,“至於會不會被襲擊……”
“雖然不是很明白你們剛才在說些什麼,但是他們沒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客人出手的。就算要做什麼事情也是在暗中做,表麵上還是會維持一團和氣。否則誰會願意再到他們哪裡去做客?”金魚說。
“雖然也有那個原因,但主要還是我發現他們好像對我非常忌憚。估計是因為兩天前對我出手沒成功,他們摸不清我的深淺。我也好趁著這個機會扯扯虎皮,先把金魚帶出來再說。”長安解釋,“不過你們在店外麵和我偶遇,他們可能已經注意到了,所以我思來想去,覺得還是對你們說出所有的實情比較好。”
“你早該和我們說出實情了。就算想要先把人帶出來,也可以先找我們幫忙。不想和莊成商量的話就找我。你這種遇到問題就想要自己獨自應對的習慣是從誰那裡學來的?”祝拾恨鐵不成鋼地說。
長安似乎下意識地看了我一眼。等等,是我的錯嗎。
“原來如此……”麻早突然說話,“那麼現在靠在門外偷聽我們對話的那個人,也是那家夜店的人嗎?”
“什麼?”長安和金魚同時一驚,而祝拾則是波瀾不驚。
我打算點亮一個“螢火蟲”,感知看看外邊是不是真的有人。不過還沒等到我這麼做,包間的門就被人從外邊推開,一個穿著黑色西服,大約三四十歲的男性昂首闊步地走了進來。
“真是個敏銳的小姑娘!既然暴露了就沒辦法。如果你們裝作不知道,我還會讓你們再多喘息一段時間。”他先是沉聲說話,接著看向了金魚,“聽你剛才的口氣,你果然是站在祝長安那邊的吧。我就說祝長安怎麼在店裡摸索線索的時候動作那麼準確,你肯定有在暗中為他提供支援。虧老板那麼賞識你,你卻辜負了她的期望。”
“哼……”金魚隱約浮現出了恐懼之色,卻還是強自鎮定。
祝拾麵不改色地問:“夜店老板會允許哥哥把金魚帶到外邊,就是為了看金魚是不是內鬼?”
“隻不過是順便罷了,讓我在之後尾隨過來試探祝長安的底細才是正事。”黑色西服男性似乎有著把控全場的自信心,他甚至隨手把門關上,又看向了長安,“老板原本還在忌憚你是不是有著隱藏的力量,但是你剛才親口拆穿了自己的虎皮。看來你在兩天前能夠逃過一劫是有著其他的因素,你自己毫無力量。而既然你和這幾個人隻是在外邊偶遇的,那就意味著他們也不是你的仰仗。你已經完蛋了。”
“他是什麼人?”我問金魚。
“他是老板最得力的助手。”金魚終於還是掩飾不住自己的害怕,“聽說他以前是個職業殺手,現在負責老板的保鏢工作。過去有些外人想要妨礙夜店經營,後來人間蒸發,傳聞就是死在了他的手裡。”
“你們現在還有閒心說話嗎?”黑色西服男性冷笑道,“還是說你們覺得自己這邊有五個人,就用不著怕我一個人了?對付你們我都不需要拿出武器。不過正好,也算是為了粉碎你們的希望,就讓你們見識見識,在自己過去的人生裡從來都沒有想象過的恐怖……”
說著,他打了個響指,隻見包間裡麵頓時出現了非常識的變化。陰影像是滲出牆紙的墨汁一樣,從房間各處邊緣縫隙裡麵流淌出來,積成黑暗幽邃的池水。
而從池水裡麵則爬出來一個又一個如同地獄惡魔般的怪物。
這些都是怪人的影子分身。
金魚目睹這種噩夢般的畫麵,渾身都顫抖了起來。長安也反射性地變得很緊張。
“如何?這些惡魔是老板的合作夥伴賜予我的士兵,它們現在都聽從我的命令。”黑色西服男性誇張地展開雙臂,露出笑容,自信得像是生殺予奪的帝王,“這就是超越俗世常識的力量。如果你們不想被惡魔從手指和腳趾開始啃食,就乖乖聽從我的指示……
“……嗯?那邊三個,你們這都是什麼反應,為什麼要用這種表情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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