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何稱呼其實無關緊要,重要的是你,莊成。你的力量毫無疑問遠超獵魔人的極限,把你認定為超越獵魔人的獵魔人都不為過。
“但是,無論是再怎麼強大的獵魔人,都不會愚蠢到在戰場上卸下自己所有的防禦,把自己的靈魂毫無防備地暴露在敵人的視野裡。雖然就這麼把你殺死實在遺憾,但我這裡畢竟沒有能夠活捉你的手段,隻能夠在事後去研究你的殘骸了,總比什麼都拿不到要好。
“做好迎接死亡的準備吧,莊成——
“接下來的一擊,將會徹底粉碎你躲藏在縹緲火焰之中的靈魂。縱使你是超越獵魔人的獵魔人,也要被打至魂飛魄散!”
話音落下,他對著我揮動了手臂。
而四麵八方的巨大光柱則圍繞我旋轉,瞬間就向我合攏,化為恐怖的光之漩渦把我一口吞入。雖然用語言形容好像還有反應的餘地,但實際的變化速度簡直就是光速。當我意識到光柱合攏的刹那,就已經徹底中招了。
我最為忌憚的靈魂攻擊,吞噬了我的全身!
這一刻,我產生了貨真價實的危機感,以及難以言喻的期待感。
雖然我確實是感覺自己無法逃開這個攻擊,但是從頭到尾我都沒有想過要逃避。一開始還沒有多少自覺,直到這一刻我才算是品出了自己的真心。我很可能就是想要正麵接住這個攻擊的。
迄今為止,真正給我帶來過生死存亡危機的,就隻有十五樓房間的地下室。
與過去的怪人們交鋒雖然也不是毫無挑戰性,但是我全程都是處於躺在地上讓敵人殺都殺不死,且隻要有那個念頭就可以輕易殺死對方的立場上,難度都是集中在“把躲藏起來的敵人找出來”以及“必須在與隊友配合的基礎上留下對方完整頭顱”等等額外條件上,和我想要的冒險還是不一樣的。
坦白說,我覺得那種類型的挑戰也不錯,再來幾次也不是不可以。好歹也是非日常體驗,我暫時沒有厭倦。
可我還是想要試探自己的極限,想要知道自己的全力在哪裡,想要真正的危險和刺激。
這是我的弱點,也是我的愚蠢之處。但我似乎就是這種人。我早已接受了這些,將其認定為是組成我這個人格的必然要素。縱使因此而死亡,我也會欣然接受這個結果。
沒有“危險”,又如何算是“冒險”呢?
在我難以言說的期待之中,對方據說是耗費巨大心血、就連超越獵魔人的獵魔人都承受不住的一擊直搗黃龍,進入了我的靈魂——
……
……進入了嗎?
我有些遲疑。周圍都是白茫茫一片,光之漩渦好像隻是把我吞噬了進去,之後就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了。我的身體沒有遭到破壞,意味著這很可能是不附帶任何物理傷害的攻擊。說來也是,既然是靈魂攻擊,把所有力量都分配在靈魂傷害上才很合理。可問題是之後的變化呢?
說起來被攻擊靈魂到底是什麼感覺?靈魂這種東西應該沒有痛覺感受器吧。而且某些疾病和傷殘往往是感覺不到痛苦的階段才是最嚴重的。痛覺是神經的警告信號,沒有痛覺就意味著傷害已經惡化到了就連警告都毫無意義的程度。所以說不定現在我的情況就是無可挽回到了連痛苦都沒有的地步。
不,非要說的話,我也不是毫無感覺,就是身上總感覺有些刺撓發癢……
但這應該不是被攻擊,而是即將受到攻擊的前兆吧?就好像帶著很強磁場的東西在靠近的時候會影響到電子設備運行一樣,我覺得這種被刺撓到的感覺應該也差不多。
難道被光之漩渦吞噬還僅僅是這個靈魂攻擊的準備階段,接下來才是正戲?這個準備時間是不是有些長了,就算覺得我躲不開也不應該這樣吧?
正當我想著是不是要先走出光之漩渦去問問外麵的怪人製造者時,周圍的亮度忽然開始降低,光之漩渦正在消散。
不過兩秒鐘,光之漩渦便在我一頭霧水的注視之下徹底熄滅了。
怪人製造者仍然懸停在原處,看不到他麵具之下的表情,隻見他無言地看著我,身體一動不動。
他好像沒有說話的打算,所以我就先說出了第一句話。
“要不要重新來過?”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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