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女人我見得多,走在大街上隨便一看,就能夠看到活生生的女人。如果是在夏天,偶爾還能夠看到穿著清涼的美麗女性路過。電視節目裡麵也時常登場各式各樣的明星美女。女人在人類社會是隨處可見的,就和男人一樣。
可如果是“非人類的女人”呢?
首先這句話本身就很奇怪,就連人類都不是,又怎麼能說是“女人”?話雖如此,“非人類的女人”在虛構故事裡麵絕對不是罕見的概念。東方的傳說中有著動人心魄的狐妖和女鬼,西方的神話中有著勾引水手的塞壬和魅魔。這些似人非人之物往往有著比起人類女子更加出色的外貌,像是捕食昆蟲的肉食植物一樣誘使男性墮落並將其捕食。
甚至有的人可能比起現實中存在的人類女性,更加喜歡虛構故事裡麵存在的魔物女性。
其實我也不是沒有那種不足為他人道的幻想。想要像是古代怪談故事裡的書生一樣,和有著青春外貌的美麗女鬼發生邂逅,甚至是發生春色的互動——這應該不是有多麼奇怪的念頭吧,凡是男人大概多多少少都有過這種“女鬼幻想”。至於女人會不會有“男鬼幻想”我就無從得知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學者就這類普遍性心理做過研究並發表過論文。
我對於長安的母親產生了好奇心。
“長安的母親具體是什麼魔物?”
“這個嘛,我知道的也不多。祖父祖母都不喜歡聊那個女人的事情,我父親又沒跟我說過幾句話,哥哥他又是什麼都不知道。”祝拾麵露回憶之色,片刻後才說,“根據我以前聽到的一些隻言片語,我想應該是‘狐狸’吧。”
“狐妖?”
“對。”她點頭。
狐妖是古代的怪談傳說故事的常客。據說開啟靈智的狐狸會幻化為人類美女的形態,勾引書生和官員並使其墮落。更有甚者能夠魅惑帝王,禍國殃民,傳說中魅惑商紂王的九尾狐妲己就是其中典型。
但狐妖不見得就一定是反派角色,怪談故事裡麵登場的狐妖有時候以知恩圖報的形象出現,幻化成人類形態幫助好人;有時候會出麵諷刺道貌岸然的大人物,並在真正具有德行的人麵前自行退去;有時候甚至會仰慕讀書人的才華,心甘情願成為其妾室,隱居幕後利用法術支持心愛之人的生活和仕途,並且在心愛之人功成名就之後消失。
這些怪談傳說有部分是對於現實的映射,尤其是最後的部分,更是令人聯想到故事中的狐妖是否映射了現實中的藝伎。但既然狐妖真實存在,就不得不對這些怪談傳說重新審視。
不過,長安居然有一半血脈是狐妖……難不成他以後也會變成美女去勾引讀書人?我冒出了這麼個匪夷所思的念頭,不由得生出惡寒之感。
還是想想彆的吧。既然長安的母親是狐妖,那麼作為父親的應淩雲對應的莫不是學富五車的書生形象?
與此同時,我慢慢地從祝拾的態度之中品出了一些她的真情實感。
“你的父親死了,你好像並不傷心?”
“傷心不起來。”她以平淡的口氣說,“要說我是個不孝女,我也找不出任何借口。明明親生父親死了,我卻是這樣的反應。但說實話,我從小到大都沒見過他幾次,也從來都沒有對他有過特彆的期望。這一點哥哥和我不一樣,他就像是把我這邊對於父親應有的期望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一樣,總是希望得到父親的關注。
“至於我……就算突然讓我知道那個人加入了人道司,成為了怪人製造者……說真的,與其說是傷心或者憤怒,不如說是莫名其妙。”
“但是我看你昨晚的反應,好像是受到了很大的衝擊。”我試探。
“確實是很大的衝擊啊,隻不過,我是真的沒有多少難過的感情。”她遲疑了下,又說,“比起難過,我更加擔心自己會不會被你和麻早當成冷血的人。突然在你們麵前表現得像是根呆呆的木頭也是那個原因。
“其實我當時還是可以正常思考的,但是我不知道怎麼在你們麵前表現出‘應該的反應’,所以才裝作腦子混亂的模樣,想要給自己爭取更多思考的時間。就連我也對自己的冷血感到失望和無語。”
這我真是沒想到。
我光是把自己放在了加害者的位置上,又把祝拾定義為被害者,不知道如何去麵對她,卻完全沒想過她也會感覺自己難以麵對我和麻早。
這麼說來,祝拾對待父親的看法或許和金魚有著部分相似之處……不,還是大不相同的。應淩雲沒有針對家人施加過暴力,祝拾對其也沒有具體的恨意。雖然應淩雲做過惡劣的出軌行徑,但是從祝拾的視角來看,那是發生在自己出生之前的事情。要說厭惡肯定是厭惡,隻是她應該很難對於那種遙不可及的對象產生足夠具體的負麵感情。
她或許承認父親是很重要的角色,但那不過是個道德判斷。不巧的是,她又是個道德感強烈的人,無法接受自己對於父親的漠不關心。與此同時,應淩雲身為怪人製造者又做了很多在道德層麵上無可饒恕的惡行。種種矛盾令她找不準自己應該使用的態度。
彆說是我無法推斷她此刻的心境,估計就連她自己都描述不出來,隻能在我和麻早麵前裝傻充愣。
即使如此,她還是當著我的麵,努力表達出了自己的真情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