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這座偌大的洋館彆墅似乎隻有祝拾及其祖父祖母在居住,如今還要再加上長安,總計不過才四個人,所以就算有很多空房間也很正常。
現在我們來到的是其中一處空房間,裡麵隻放了個木頭桌子,桌子上麵墊了一條毛巾,明晃晃地擺放著怪人製造者的頭顱,而毛巾則被脖頸斷口處流出的臟血所汙染。
這要是家裡進了盜賊,或者是附近有小孩真的把這裡當成鬼屋探險,到處查探的途中看到這麼個頭顱,隻怕真就是經曆恐怖故事一樣的心情。
過來的路上我沒有看到長安,估計是在彆墅的某處吧,他肯定不知道親生父親的頭顱(雖說是可能性分身的)就和自己同在一處屋簷下。而大約是出於避嫌,進入房間的時候祝拾順便把房間的門給反鎖了。
祝老先生走到桌子前,負著手,一言不發地凝視著這個頭顱。作為外人,我和麻早總不好主動去拿對方女婿的腦袋,隻能站在後麵等待對方交過來。而他卻暫時沒有動作,隻是仿佛思緒萬千地低著頭。
一開始我有些疑惑,卻很快反應了過來。和我跟祝拾不一樣,祝老先生多半是對於應淩雲的死亡深信不疑。而不管怎麼說,應淩雲也是他的女婿,是他女兒的丈夫。無法不對其殘骸觸景生情。
我意識到,這或許是個不錯的機會。祝拾對於應淩雲知之甚少,祝老先生卻多半對其知根知底。我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向祝老先生打聽應淩雲的事情。那個男人可能還沒有死,現在打聽其相關信息,也是以防萬一。
而且,即使排除這一點,我對於應淩雲這個人本身也是有著十分強烈的好奇心,想要了解他的過往。
聽到我詢問應淩雲的事情,祝老先生疑惑地回過了頭。
「你對這種家夥感興趣?」他不客氣地指了指木頭桌子上的腦袋。
看來他是非常討厭自己的女婿,甚至用「這種家夥」來稱呼。
「是的。」我說,「一開始殺死他的時候,我不知道他是祝拾的父親,所以……」
「……嗯,原來如此。」祝老先生若有所思地點頭,「你沒有必要為殺死這種家夥而感到惋惜。但是既然你好奇,那麼跟你說說也無妨。
「隻是如你所見,我是個老人家,話會有些長。換個地方說話如何?我們這裡也已經提前給你們備好了茶點。」
我自無不可,然後和麻早跟祝拾一起離開了這個房間。祝老先生把我們帶到了會客茶室坐下來。祝拾的祖母正在那裡等候,給我們放上熱茶和點心之後便先行退場。估計一開始的安排就是先帶我們喝茶和寒暄,再去取走頭顱,隻是祝老先生剛才把這一環給跳過去了。我隱隱約約感覺對方和外表不同,似乎是個不喜歡繁文縟節的人。
看著熱茶升騰的白霧,祝老先生流露出追憶的情緒,問:「你想從哪裡開始聽?」
突然被對方這麼問,我也是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想了想之後,我注意到一個疑點,然後問:「據我所知,應淩雲過去應該隻是普通社會的官員吧,為什麼他後來會成為獵魔人家族的女婿?」
「哦,從這個地方開始問嗎……」他點頭,「我孫女有沒有跟你說過,我一開始是打算帶著祝家退出獵魔人的圈子的?」
「有說過。」我說。坐在旁邊的祝拾也點頭。
「讓我萌生這個念頭的,不是其他,正是我的女兒,祝玖。」
祝老先生向我們說出了來龍去脈。
祝玖是祝拾的母親,也是祝老先生的獨生女兒。
實際上祝家並沒有獨生子女的傳統,相反,曆代都是鼓勵開枝散葉。比如說祝老先生——祝捌那一代就有著幾個兄弟姐妹,隻是如今都已經死了。
死亡的原因
不為其他,正是「鑄閻摩劍」。
雖然就連祝家人自己都不相信鑄閻摩劍有著大無常之力,但是其中蘊含巨大力量確是事實。根據可靠的記錄,完全釋放鑄閻摩劍力量的繼承人,能夠得到超越獵魔人極限的力量。因此圍繞著鑄閻摩劍的繼承權,祝捌及其兄弟姐妹最終反目成仇,發生了空前絕後的廝殺。
身為唯一幸存者的祝捌對於那場恐怖的廝殺產生了嚴重的心理陰影,以至於為了防止後代再次發生類似的衝突,在妻子生下一個女兒之後,他就再也沒有繼續要孩子的打算,並且直接為女兒按照家族繼承人的格式,起名為「祝玖」。
對於這個唯一的女兒,他可以說是望女成鳳,期望對方成為了不起的獵魔人,對其施加了極其苛刻的教育。
俗話說窮養兒、富養女,而他卻是逆著來,對祝玖那叫一個苦其心誌、勞其筋骨,簡直就是不知溫情為何物的魔鬼。
這可不是我說的,是他自己說的。
然而慢慢地,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女兒並不適合成為獵魔人。
「阿玖作為獵魔人的資質非常差勁,有生之年無望成境,恐怕就連住境都有夠嗆。而且她的性格過於善良和溫柔,無法適應殘忍的怪異世界。」祝老先生慢慢地說,「再加上祝家的獵魔人資質一代不如一代。要知道在我這一代之前,祝家從未出現過圍繞著鑄閻摩劍這種外物發生血腥廝殺的大慘事。所以我就想著,祝家差不多應該退出獵魔人的圈子了。」
誰能想到鑄閻摩劍還有那般血腥往事?我看了一眼祝拾,她麵色沉重,似乎早已知曉。
「但祝拾的天賦應該算是不錯的吧?」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