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北俱蘆洲奔行到南贍部洲沒有三萬裡,黑白雙馬的威能足以將張學舟送到長安城。
黑馬夜行奔襲的速度維持在每小時一百裡左右,這較之頂級妖馬每小時一百二十裡到一百五十裡的速度要慢,但這是夜晚,相應少有坐騎能超出這匹黑馬的速度。
白骨尊者的誠意十足。
或許是認為陽魄化形術值這個價,或許是甩脫麻煩,不想一大把年紀還跑來跑去做事,又或是拿出貼身重寶對弘苦示意誠心,亦或是存在控製黑白雙馬的後門,想著弘苦動用這套寶物時鎖定方向,從而一擊讓弘苦這個後患解決掉。
張學舟腦海中浮過種種猜測,隻覺曳咥河聖地的情況難言判斷。
來恭賀弘苦的尊者不一定是完全的好意,沒來恭賀弘苦的尊者也不一定攜帶惡意。
譬如六顆定陽石,若弘苦將這些重物鑲入自己宮殿的防護陣法中,這或許就是黑山尊者的後門,一個大意下足以讓人喪命。
又譬如黃沙尊者的黃沙術或許夾雜缺陷,又或存在配套修煉學,導致難於擁有黃沙宗的威能。
織皇尊者的法寶布與定陽石等物同理。
這不是張學舟過於多心,而是他當下已經中招了,穿行出數百裡後依舊被九風妖王追蹤到位。
這是咒術莫測的曳咥河聖地,任何沾染的便宜都可能帶著隱患。
張學舟給出九風妖王六顆定陽石沒有任何猶豫就是這個道理。
他當前的能力完全不足以判定這些寶物是否擁有後門,即便董仲舒等人也難於斷定,隻有道君等人這種層次者才能發覺其中的貓膩。
相較於攜著定時炸彈四處亂跑,他顯然更願意交換成其他穩妥的利益。
若還有其他所需,他散財時壓根不會帶著任何猶豫,即便以大換小也不在乎。
“隻要到了雁門關找到了張騫,離開凶國區域後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張學舟心中念念。
他策動黑馬不斷奔襲,突然間心中猛跳,警兆頓生時他操控著黑馬一個蹦躂橫跳了出去。
借助黑馬幽冥火帶來的視野,張學舟隻見身後半米處一枚手臂長的羽毛插入地麵。
黑夜帶來了隱匿的作用,這枚羽毛箭射的悄無聲息,若非他對風的親和能力,又或相師的警覺力,這一擊之下必然從頭頂插入,瞬間就可能斃命。
“九風!”
張學舟大駭。
他大叫時隻覺高空中一股勁風襲來,體型龐大的金雕已經從夜空中俯衝抓下。
他策動著黑馬,一陣胡跑亂跑,全然沒有正常行進的軌跡。
“白骨尊者,是不是你在幕後施咒?”
張學舟呼完九風妖王的名字,而後大叫一聲。
他當下能不能逃脫完全看這匹黑馬,若白骨尊者這匹術法馬出問題,張學舟幾乎難有逃生可能。
張學舟不需要回頭,就清楚九風很可能已經倒戈。
能讓九風豁出性命都要倒戈,這或許隻有咒術才能發揮這種作用。
相應張學舟此時還得借助弘苦的身份進行恐嚇,他不知道幕後施咒者能不能聽到他的聲音,但隻要對方注意到,他的發聲必然會帶來一些效果。
若施咒者是白骨尊者,對方很可能會謹慎小心,謹防弘苦確定對象後的拚死反擊。
若施咒者不是白骨尊者,而是有另外的人,對方很可能巴不得弘苦反擊時錯判對象,會進一步深化張學舟誤判的方向。
若白骨尊者屬於施咒者其中的一員,對方必然會讓施咒者群體謹慎小心,不要讓他一個人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