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想買房不容易,存在各種門門道道,但租‘列肆’和‘邸舍’卻不難。
隻要在官府等級入冊進市集,又繳納了市租,而後就能擺攤又或租‘列肆’和‘邸舍’。
‘列肆’類似於小型檔口,空間隻有數個平方,但處於鬨市之中,可以擺攤售賣一些常用品。
而‘邸舍’則是貨棧,如客棧、客館也屬於‘邸舍’這個行列,大多‘邸舍’臨街,又有獨立樓房。
前者價格便宜,適合靈活就業,後者則是生意做到一定程度所需。
草創期間的需求顯然不高,張學舟拿五百個半兩錢租了兩年期的列肆。
“我那幾石黍米漲兩倍都賣不了五百個半兩錢!”
許遠牽著自己的毛驢,帶著兩石曬乾的黍米入了城,又進入了這個名為“哥三好糧材列肆”的場所。
“你彆想著自己那幾石黍米,這還有其他人賣黍米呢”張學舟道:“咱們看到有散賣糧食的就收過來擺列肆裡賣,多加一個錢掙點轉手費也不虧,他們省事咱們也有事情乾!”
吃到嘴裡的黍米沒那麼多計較,但用來做種的黍米則要挑選一番。
許遠對做種的種子要求極高,張學舟也任由對方慢慢篩選。
眼下看著一個半兩錢都要計較,但隻要這個生意能鋪開,他們不僅僅是讓人幫忙乾活,還會有源源不斷的錢財產出。
萬一失敗了,張學舟也就當半兩錢打水漂。
他如今有十多兩金子,又有三十兩白銀,雖然比上不足,但做點小生意壓根沒壓力。
“表弟,南邊那兒有人挑了兩擔子黍米,約莫是兩石左右,他要價二十個錢!”
張學舟瞎聊,許遠則是忙乎著篩選黍米種,又擺出售賣的正常黍米。
沒一會兒,在外跑市場的容添丁鑽了回來。
“這個價格還不錯”張學舟道:“隻要曬得較乾,咱們可以收!”
“不是收的事兒”容添丁低聲道:“那南邊的是二十個錢賣黍米,但我看北邊那兒有人兩石黍米賣了二十五個錢,店裡麵則是十四個半兩錢一石黍米。”
“看來有差價,南邊賣黍米的人多嗎?”
“現在有七八個人售賣,都是一石十個半兩錢!”
“你看看,這錢不就來了!”
張學舟攤手示意。
糧食有一個大致的市價,但這個價格又隨著行情波動,一些進城的農夫喊高了喊低了都很正常。
市場南邊一個價格,市場北邊是另一個價格是每天都會發生的事情。
農夫不是市場調查員,而挑著兩百餘斤的擔子也不適合四處晃悠,這造成了一定的價格差。
而買家們也搞不清楚今天是北邊賣得便宜還是南邊賣得便宜,急用的時候往往是就近選擇。
張學舟催促了幾聲,容添丁隨後帶著許遠去收散糧去了。
此時處於秋收季節,賣糧買糧的人都較多,生意也極好做。
他們收了散糧挑選一番後當天大概率能賣掉,列肆裡也不囤糧。
這有點類似於張學舟做的異獸生意,隻是轉換了一個類型。
做這種事情不犯法,也並未觸犯大漢王朝哪條法規,甚至這種散賣在當下沒有稅收。
“若能轉手成功,這一天就有三四十個半兩錢的純收入,十來天就收回了店租成本,供給我們三人吃食也不成問題!”
如果住最便宜的店,吃最簡單的食物,這種倒賣收入完全足夠三人生活。
而東市和西市也不止這七八個人的生意,但凡容添丁四處晃蕩查到的商業信息更多一些,這種收入顯然會有提升。
等到雇上幾個人手,他們的效率還會有進一步提升。
“也不知道最近沒有人摔胳膊斷腿?”
列肆在當下掙錢隻屬於小本買賣,餓不死人也發不了財。
張學舟想了想自己醫療過的一些老客戶,又想了想自己四平八穩的氣運,他最終將腦海裡掙快錢的念頭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