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弘出長安城了!”
馬車聲聲中,公孫弘的使團車隊緩緩出了長安城。
又不乏有人在車隊中哀嚎叫喊,等到使團執法的軍士狠狠抽了數鞭子,那哀嚎聲才變成了抽泣的哭聲。
半個月前有多欣喜,如今則是有多沮喪。
官如願以償當上了,但這種使官不是他們所想要的,他們更不想當出行凶國的使官。
第一批招賢的是走關係的人,第二批招賢對象無疑是腦袋極為靈活的一批人。
要麼治罪,要麼出使的選擇落到身上,傻子都知道選後麵的方案。
前者大概率活不過三天,後者至少還能活三個月。
而這個使團中也透著種種詭異,一些人不乏大有來頭,但最終也認命了下來,不聲不響跟隨著使團而行。
車輪的轉動聲音中,這支車隊不斷遠去。
張學舟看了一會兒熱鬨,又看向幫忙挑擔子的許遠和容添丁。
“不看了,咱們該求官還是求官,投遞完咱們再去給許遠找個馬車,這說不定還能跟著使團走一程安全路!”
張學舟伸手指了指京兆伊府的方向。
新帝第三次求賢又開始了。
從桑弘羊那兒獲知了較為準確的消息,這讓張學舟不得不趕了三次夜班,也趕上了最先一批投遞求官竹簡。
他看著自己的‘巨著’,甚是滿意竹簡的份量與厚度。
雖然累得不輕,但采用凶國文字續寫後半段終於完成了。
為了讓新帝不至於沒興趣翻讀,張學舟在後續每一章前麵部分都采用了正常漢國文字進行書寫,等到數百字情節轉折時才轉入凶國文字。
看完了熱鬨,張學舟也催促兩人挑著擔子前行。
他拿天衣刻意變了一件商人的銅錢袍子穿在身上,就差點沒在臉上寫著‘我這些竹簡裡麵藏了錢財孝敬人,你們趕緊讓我當官。’
張學舟如此做作,自然也少不得有人圍觀看熱鬨。
有消息靈通者,但大部分求官者的消息並沒有靈通到那種程度。
見到張學舟這種求官的‘規模’,不少捧著竹筒的人隻恨在裡麵塞的錢財太少了。
“我的個乖乖,那家夥真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彆人都沒法玩啊!”
主父偃在京兆伊府附近混了十餘天,從張學舟那兒索要到的半兩錢還剩下三十來個,他一梭哈全賭了上去,但看到張學舟竹簡的規模,這讓他不免哀歎自己塞的錢財過少,哪怕他是第一個投遞的求官者,這也不一定意味著必然錄用。
畢竟張學舟這家夥乾的事情不地道,大夥兒見到張學舟這求官的模樣,不少人又沒法買竹簡多寫一些求官詞,直接放下遮遮掩掩拿半兩錢套在了竹筒上。
有五十個半兩錢的,有上百個半兩錢的,也不乏插入碎金者。
這家夥一來,直接就將買官賄賂的水平直接推動了一個層次。
主父偃覺得自己這個前浪很可能會拍死在沙灘上。
“噫籲嚱,危哉危哉!”
等到對夾帶超出五十個半兩錢的投遞者計數到兩百,主父偃覺得自己已經出局了。
第一批錄用的官員近兩千,第二批則是兩百,第三批官員的數量沒可能又增多。
他垂頭喪氣尋思了好一會,一時痛恨這些人太過於有錢,簡直是不給他這種窮人一個當官機會,一時又心痛自己太早進行投遞,求官無果必然會賠掉了數十斤豬肉的錢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