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薛家,堂屋。
“人沒有大礙,隻是被人用重手法敲暈了,休息幾天就沒事了。”一個婦人簡單說了一下情況,便又去了裡屋。
陳榮山則從屋中走了出來,確認了妻子女兒的狀態後,他的情緒已經平複了很多。
他看向耿煊,問:
“阿煊,你是第一個發現異常的,你可知這賊子究竟是如何潛入咱們坊中的?他又怎會在薛駝子家?”
老殺材以及同樣聞訊趕了過來的李坊主二人也都看向耿煊,這同樣是他們心中的疑惑。
耿煊卻沒有立刻為眾人解惑,反而沉默了片刻,才對幾人道:
“柴爺,坊主,陳叔,今夜之事必然會震動整個常平坊,說不定還會被愛饒舌的傳到咱們坊外麵去。
我希望您們能趕在消息擴散開之前,把我在這事中發揮的作用儘量淡化掉。”
說著,耿煊直接對上了李坊主的目光,道:
“坊主您不是說我爹的死很可能另有隱情嗎?
我不希望因為今晚這件事被人注意到!”
李坊主眼中閃過恍然之色,看耿煊的目光卻多了些彆樣的意味。
或許這就叫“士彆三日當刮目相待”吧,人家死了爹,死因還有蹊蹺,什麼事都得自己扛,有點變化不很合理麼?
李坊主還在驚奇於耿煊的變化,陳榮山率先開口,道:
“阿煊說得對,這事不能把你牽扯進來。”
說著,他看向李坊主:
“另外,我希望坊主你能出麵說一下,讓大夥口上積點德,彆把曾柔的名字拿出去亂傳,要是讓我發現,我會親手撕了他們的嘴!”
這次李坊主不敢再猶豫,趕緊點頭。
他知道陳榮山說得到就做得到,他現在正憋了滿肚子的火,誰要是不開眼圖口舌之利,那就是在給自己的全家遭災惹禍了。
李坊主趕緊起身,“你們先等一下。”
過了一會兒,耿煊便隻聽得李坊主的大聲講話遠遠傳進屋中。
當他再次進屋時,隻聽得周圍嘈雜的人聲快速遠去。
李坊主重新坐定,對陳榮山、耿煊二人道:
“真正知道今夜發生了什麼的並不多,都是人雲亦雲,胡亂猜測,我已警告過,待會兒再對屋中那幾個女人叮囑一番,大家都會把今夜之事爛在肚子裡。
今後要是誰敢無憑無據的胡咧咧,不用你們動手,我親手把他們的嘴給撕了!”
陳榮山點頭。
於是,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耿煊身上。
耿煊道:“事情的經過,我基本已經知道了。不過,其中有一些還是我的猜測,我想趁這機會再做一次確認,印證我心中所想。”
“如何確認?”李坊主問。
“咱們得先去一個地方。”
“哪裡?”
“埋薛駝子的墳地。”
“……”三人。
片刻之後,四人站在一個新壘的墳堆前。
而原本才壘起的墳堆,此刻卻已被再度扒開,露出棺材完整的蓋板。
老殺材看向耿煊,做最後的確認。
“我真要打開了!”
耿煊點頭。
“嘎吱——嘭!”
棺材板被老殺材掀到了一邊,他的目光往棺材裡看去,瞳孔猛地一縮。
不僅是他,李坊主,陳榮山二人同樣都被棺材內的真實情況驚怔在了那裡。
唯有耿煊所受震動最小,隻因棺材內的情景印證了他心中所想。
濛濛的月光下,兩具屍體擠在小小的一口棺材內。
男屍在下,相對來說要纖瘦許多的女屍在上,看上去就像是緊緊依偎在男屍的懷裡。
對坊中之人都很熟悉的三人第一眼就認出,男屍便是薛駝子,女屍則是本應癱在床上動彈不得的薛婆子。
大家都在歎息他們二人陰陽兩隔之時,卻不知他倆早就已經同棺而眠,泉下相伴了。
“現在,事情的經過已基本完整了,我就從頭講一遍了。”耿煊道。
無人說話,耿煊自顧自道:
“前日我趕集回來,正好看見許多商販因集市新規一事聚在大門處,群情激奮,後麵所有回家的商販都被他們強行留了下來,想要以此壯大聲勢,反對新規的推行。
其他商販礙不過情麵,都被留了下來,唯有薛駝子是個例外。
當時他推著木輪車從外麵回來,其他人想要拉他入夥,他根本不理會,推著車依舊往前走,甚至還撞到了幾個人,招來不少罵聲。
因為這事,我對他就著意留心了一下,當時就覺得這人有些問題。
但一來這隻是我的感覺,並沒有實據,二來當晚就傳來了薛駝子的死訊,我也親眼看到了,後來也就沒再想這事。”
“直到今天在山裡麵修煉完回來,當時天色基本已經全黑,卻看見陳鈺一個人蜷成一團睡在我家院門口,我就感覺事情有些不對。
我把她剛弄醒,她就說餓。
我問她阿娘去哪兒了,她說去薛婆婆家了。
二嬸子離開的時間,是在她剛剛午睡醒來之後。
當時我就知道,嬸子一定是出事了。”
說著,耿煊看向一言不發,卻牙關緊咬,拳頭緊握的陳榮山,道:“我想,陳叔應該也會有同樣的判斷吧?”
陳榮山沒有立刻回答,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點頭。
“曾柔絕不可能把小鈺一個人丟家裡這麼長時間,連晚飯都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