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逐漸清醒,眸子裡泛著冷冷的光,但聲音帶著呢喃:“將軍今晚嚇到親身了。”
蕭然將她抱緊,輕輕歎了口氣:“是我的錯。”
他知曉多少了?查到了什麼地步?
現在還這般態度,是不是說明,至少還不知道自己的目的?
甜鈺就在這般混亂複雜的思緒中重新入眠。
她能感覺到有人一直輕撫著她的背脊,像是母親的懷抱一般溫暖,溫柔地替她擋下了無數噩夢。
第二日一早,蕭然已經上朝去了。
丫丫端著早食進了房,對著甜鈺道:“將軍一早便吩咐讓胡大夫過來,他已經在外頭候著了。”
甜鈺理著衣服,坐在桌前。
丫丫看著她沒什麼表情,有些躊躇,但還是說道:“小姐,丫丫覺得...將軍很看重小姐...”
“這是好事。”甜鈺夾著一塊玉米糕,小口吃了起來,神色不變。
“可...可小姐,您真要孕育將軍的孩子麼?”
丫丫有些擔心,現在府中暫時沒人找麻煩了,可若是正妻進了門,又看到自家小姐受寵,恐怕日子會更難了。
“我這身體,本也子嗣艱難,再有...”再有他喝著那避子藥,想來也是知曉禮義,不會在正妻過門之前,讓自己懷有身孕。
她必須要儘快了,蕭然現在這般模樣,恐怕真會在娶妻之後,讓自己也生個孩子。
她放下筷著,又喝了幾口小米粥,便再也吃不下了。
“今日,你再去一趟竹屋,看看有什麼新的消息。”
丫丫點著頭,收拾完碗盞,請胡大夫進了屋。
胡大夫仔細詢問著,望聞問切,再三囑咐不要碰哪一類的藥材。
然後換了方子,讓丫丫照著抓藥。
等甜鈺喝著藥的時候,蕭然竟已早朝結束,回了府中。
手裡拿著一個盒子,似乎還有些沉。
甜鈺將藥碗放下,剛想開口詢問,耳邊就響起蕭然聲音:“喝了藥再告訴你。”
甜鈺被勾起了絲好奇心,一鼓作氣將湯藥給喝了。
剛喝下肚,周身都暖和了起來,特彆是小腹那一塊。
蕭然將那盒子放在桌上,輕輕打了開。
甜鈺也側頭看去,隻見裡頭儘是些賬簿冊子,分門彆類著,整理的很是周全。
甜鈺還以為是蕭然想讓她打理府中賬冊,可卻見他也皺著眉頭,一本一本翻看起來。
門口傳來腳步聲,江曉恭敬道:“將軍,屬下沒能追上,是個練家子”
“嗬,有趣。”
“這工部侍郎的行賄之證就這般隨意給了本將,那要是本將不想告發呢。”他玩味地翻看著手裡的各項賬簿,勾起絲冷笑。
江曉皺著眉頭,低聲疑惑道:“工部侍郎,好像是丞相的門生,這...這不會是?”
“好了,你先下去吧,今晚宴請,你跟我走一趟。”
“是。”
甜鈺忍著驚訝,壓下心中激動,心道這不會是程昱派人送過來的吧?
可...可這般直接,也未跟她提起過,不太像是程昱能做出來的事情。
甜鈺立刻道:“昨日去了鋪子上,正好遇見了工部侍郎府上的姨娘,出手很是闊綽呢。”
蕭然看了她一眼,突然問道:“若是你,你會怎麼做?”
甜鈺看著他的神情,見他神態自然,似乎隻是隨口這麼一問罷了。
但甜鈺還是小心翼翼道:“都說婦人不得乾擾前堂...妾身若是說出想法,將軍不會怪罪吧?”
“有什麼想法就說。”
甜鈺起身,從那箱子裡翻開一本冊子,上頭清楚寫著贈禮之人,以及金額,連相關事項都寫得清清楚楚。
“確認證據真偽,若是真的,便將這罪證呈上朝堂,請當今聖上定奪。”
甜鈺怕自己的意圖表現的過於明顯,趕緊道:“將軍,您看啊,這些可都是利民工程,他們在這些地方偷工減料,萬一...”
甜鈺立刻看到一座石橋的名字,這石橋去年被衝垮,有人狀告到了京都,可最後似乎也是不了了之。
“將軍,您看,這座橋就是去年被洪水衝垮的那條,當時死了不少人呢。”
“您可能不知曉,這事兒最後草草了之,那些趕來京都狀告的百姓,最後如何,也都再未有所耳聞。”
“妾身當時還以為這件事能鬨出些大動靜,可最後...”
甜鈺搖了搖頭:“沒想到,這證據竟以這種方式擺在眼前...將軍,您可要為那些百姓做主呀。”
蕭然挑了挑眉:“沒想到,你還是這般憂國憂民之人。”
甜鈺被他說的幾乎要臊紅了臉,趕緊拉著他坐下,接著勾著他的脖子,坐在了他的身上。
“將軍喜歡什麼人,妾身便是什麼人。”
蕭然看著她一副討好模樣,伸手撫了撫她的發頂。
眼尾那顆朱砂,俏皮而又嫵媚,他忍不住親了親。
“不管是哪家送來的,想來,丞相免不了一頓牽連,若他也陷入其中...”
“將軍覺得,會是誰送來的?”甜鈺看著他的眸子,怯怯問道。
蕭然思考了片刻,搖了搖頭:“我現在在京都風頭正盛,可能是覺得讓我來遞交這罪證,最不至於被打壓...除了大皇子外的其他皇子,還有那些怕得罪丞相的人,太多可能了。”
“說不準,也是看我不順眼,想要借此事,讓丞相那幫人針對我也說不定。”
甜鈺愣了愣,有些遲疑道:“會對將軍產生不好的影響麼?”
“你擔心我?”
甜鈺在他耳邊親啄,甜甜道:“妾身最愛將軍,自然擔心將軍。”
“放心,不過一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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