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靈堂,隻剩下柳樂人一個。
非常奇怪的是,他明明已經很困了,卻怎麼也閉不上眼睛。
即使想打個盹兒,腦袋裡卻異常清明。
夜裡涼氣很重,他從腳底板一直到頭發絲都是冰冷的。
就這麼持續了幾個小時後,直到他和彆人說話,才發現啞的不成樣子。
因為天不亮就要上山,不到六點,院子裡來了不少人。
馮芸沒把希望放在他的身上,自己找了幾個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應了他說的話,這幾人一出現,周圍響起了竊竊私語的聲音。
去山上的路上,他才聽周姨說起,有幾個還真是馮芸的老相好。
這人真是把摟搜發揮到了極致,見他不願意掏錢,倒是寧願給大家送個樂子。
不過,這已經不是他該操心的事了。
因為他該出發去下一個地點了。
彼時他已經和蘇時硯在回雲城的路上。
車子離開籠鎮,柳樂人心裡的壓抑情緒,似乎得到了釋放。
他扒著車窗,看著外麵光禿禿的樹木。
頭發吹在臉上,有些癢。
蘇時硯挨著他,伸手在他的頭發上揉了揉。
隨後把人撈到自己的懷裡,替他關了車窗。
“你感冒了,少吹點風。”
柳樂人沒掙紮,索性窩在蘇時硯的懷裡,給李漾發消息。
他臨走前,買了不少營養品和禮品放在李家門口。
他沒親自進去跟李漾道彆。
一是以周姨的性格,不見得會收。
二是那層窗戶紙彼此已經心知肚明,和李漾說什麼,都要猜疑話裡話外的意思。
在手機上,有些話就方便說出來了。
李漾是聰明的,他當然知道柳樂人這麼做的目的。
所以也隻是客氣了幾句,然後說了一些關心的話。
柳樂人不知道怎麼回,索性也不回了。
他關掉手機,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打算睡一覺。
蘇時硯見狀將毛毯往上拉了一下,掖在他的下巴上。
“睡吧,到地方了我叫你。”
柳樂人盯著他的眼睛,伸出手摸了摸貼著創口貼的食指,“還疼嗎?這幾天都沒顧得上你。”
蘇時硯低頭,貼著他的臉,“不疼了,有你這句話就不疼。”
隨後,他撥開柳樂人額前的頭發,“等你來下次來雲城,我們去綠朦山露營,我給你烤肉。”
見蘇時硯執著於烤肉,柳樂人彎了彎嘴角,“好。”
“彆嫌棄我做的不好吃。”
“不嫌棄。”
柳樂人打了個哈欠,“唔,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