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為上?”
太子苦澀的握緊了拳頭。
他沒想到,在屈辱的請降之後,現在又要亡命逃跑。
怎麼會這個樣子。
這兩年的好日子就好像是做夢一樣,一下子就幻滅了。
“逃,又能逃到何處呢?”太子喃喃道。
他們除了盧奴,雖有涿縣和薊縣兩個縣城。
但那些都是新打下不久的地方,難以據守。
皇帝張舉北狩而去,號稱去請烏桓、鮮卑甚至高句麗人的救兵,就根本沒有去那倆地方,而是一路跑向塞外。
若是他也如此,那等於就是徹底放棄了盧奴,放棄了他們的根基。
盧奴,這座他們父子苦心經營的堅城,這座曾抵禦無數次官兵進剿的基地,一旦放棄,他們大燕國恐怕就不能再稱之為國。
失去了這座都城,最關鍵的還是他們失去了穩定的錢糧和人力補給來源。
屆時他還能養的起多少兵?
怕是很快就要淪為一介流寇。
短短數日前,因為張舉逃離,監國掌權,想要重振天下的太子張棟此刻心中的苦楚難以言喻。
“太子殿下!”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多猶豫一分就多危險一分。”
“必須在漢軍控製城門前儘快撤離啊!”
禁軍統領的話贏得了大臣們的極大認可。
甚至於,不等他說完,那昔日裡人模人樣的袞袞諸公就隨便撂下一句理由扯丫子開溜。
有地位的人為了身家性命紛紛遠離這皇宮是非之地,或要逃離城市,或欲藏身家中時刻準備獻降。
那無甚地位的侍從和宮女們則忙著在王宮中翻箱倒櫃,趁混亂著搶掠財物。
至於扛槍值守兵士們,此刻也是全無戰心,除少數忠義或死硬之輩,這曾有約兩千餘守軍的皇宮跑的隻剩寥寥兩三百人。
樹倒猢猻散不過如此了。
此情此景看的太子張棟眼眶含淚,心中雖萬般不甘,但形勢逼人。
隻見他狠狠跺腳又長歎一聲,下令撤退,恨聲道:
“漢軍.蘇曜”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今日之恨,他日我定要十倍奉還!”
“撤,快撤!”
說完,他便與忠誠禁軍統領與最後這幾百人親信兵士們轉身向皇宮深處逃去,丟下了老婆孩子們從西門開溜。
他明白,這一走,便意味著放棄了所有的榮華富貴,從此過上顛沛流離的生活。
但形勢逼人,小命要緊,他不得不做此選擇。
隻是在心裡不斷的咒罵蘇曜等人,欲圖東山再起後把這些仇人都剝皮抽筋。
要說他們逃得還算快速。
在逃出皇宮後,一路衝向南門,雖是與他的北逃目的南轅北轍,但這裡畢竟是他們軍隊控製下的大門。
一路上,太子與禁軍統領還收攏了不少不明就裡的殘兵,護衛也終於有了小三千人。
一切都很順利,直到他們趕到大門時才發覺不對。
城門口遍地殘屍,血跡斑斑,城頭上雖然還是張字旗,但顯然已不是他大燕的旗幟。
隻見一身長八尺,豹頭環眼的黑臉大將緩緩而出,聲若奔雷的大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