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輕語緩了片刻後,帶著裴京墨回到了媽媽留給她的小彆墅。
媽媽叫謝清雅,是一個天賦很高的畫家,這裡是她生前經常畫畫的地方。
宋輕語將裴京墨帶到二樓的客房,“裴先生,以後你就住這裡吧。”
疏離客套的稱呼讓裴京墨腳步一頓,“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宋輕語一愣,隨後反應過來,“抱歉,是我疏忽了,那我叫你……京墨?”
裴京墨眸光微動,“可以。”
宋輕語回了主臥,桌子上有她和媽媽的合照,她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媽媽的容顏,眼眶紅了。
“媽媽,我好想你。”
受了委屈的孩子,想要媽媽的懷抱,可媽媽已經不在了。
以前還有楚行之,可現在,連楚行之都背叛了她。
一想起楚行之,心口泛起一陣一陣尖銳的疼痛。
半個小時後,裴京墨端著一杯熱水敲響了宋輕語的門。
無人回應。
他打開門走了進去。
宋輕語在陽台的搖椅上睡著了。
她手裡抱著一個相框,即便是睡著,身體還一抽一抽的,眼角掛著淚水,令人憐惜。
他伸手輕輕地替她抹掉眼淚,“小可憐兒。”
相框裡放著一張合照,一個溫柔漂亮的女人抱著一個七歲的小女孩,母女二人笑得很幸福。
小女孩頭發很長,紮著兩個馬尾辮,身上穿著海軍校服,頭上戴著藍白相間的貝雷帽,很是可愛。
腦海裡忽然想起了兩人第一次見麵的場景。
彼時,他正在一挑十,打架打得酣暢淋漓的時候,一道稚嫩的聲音響了起來,“警察叔叔,就是這裡,有人在打架。”
一聽到有警察,那些慫蛋連滾帶爬地跑了。
他輕哼一聲,斜靠在牆上點煙。
警察沒來,一個小腦袋從一旁露了出來,看到人都跑了,她鬆了一口氣,亦步亦趨地朝他走了過來,“哥哥,你還好嗎?”
他掀起眼皮不屑地看了一眼女孩,貴族學校的校服,顯然是哪家正義感爆發,愛管閒事的千金小姐。
“滾蛋!”
被他吼了一聲,女孩嚇得一哆嗦。
本以為她會被嚇跑,沒想到她從包包裡拿出一個小兔子創可貼遞上,外加一顆大白兔奶糖塞進了他手裡。
“以後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就報警,彆怕,警察叔叔會保護你的。”
裴京墨:“……”
敢情小丫頭以為他被人欺負了。
“小姐,你在哪裡?”
有人來找她,她朝他揮了揮手,“我走了,你要努力變強大,這樣就沒人敢欺負你了。”
目送著女孩邁著小短腿離開,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東西。
嗬——
她要是知道不是彆人欺負他,而是他故意找茬揍彆人,會不會氣到將送他的東西拿走。
再說,這麼可愛的東西,他也不稀罕。
他隨手將那甜膩膩的大白兔奶糖,以及創可貼扔進了垃圾桶。
後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糖和創可貼是怎麼出現在他房間的。
而那兩樣東西,在他往後的十多年生涯中,成了他唯一的寄托。
從回憶中緩過來,他湊過去在她紅腫的眼皮上輕輕印下一吻。
隨後看向相框中的女人,許下承諾,“您放心,我會照顧好她。”
—
宋輕語再次醒來的時候,腦袋有點懵。
她不是在陽台嗎?什麼時候到床上了?
床頭櫃上有張紙條,她拿起來一看——
字跡龍飛鳳舞,相當潦草,她看了半天,隻認出了兩個字,“工……吃。”
她起床下樓,看到了桌子上做好的飯菜。
打開冰箱一看,原本空空如也的冰箱裡,塞滿了新鮮的蔬菜和水果。
結合紙條,宋輕語判斷出他應該說的是:他去工地了,讓她記得吃飯。
確實也餓了,她坐在餐桌前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