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中令鄭虔立刻站出來讚美道:“陛下仁德之心宛如日月照耀大地,此乃我等臣子之萬幸。”
“陛下聖明!”
跟隨滎陽鄭氏的官員們紛紛附和。
王懷忠和李萼兩人見狀隻能暗中歎息,滎陽鄭氏運氣不錯,這次他們算是死裡逃生,沒有受到範陽盧氏的池魚之殃。
本來王懷忠和李萼想要借助此案鏟除範陽盧氏和滎陽鄭氏,故而才向皇帝陛下請示擴大事態。
要是沒有殷無咎親口答應,鄭虔和鄭珣瑜兩位宰相就有辦法讓他們無法行動。
鄭虔作為門下省的最高長官,負責審議詔令與群臣奏章,他自然能夠駁回朝廷政令。
此前鄭虔擔心自己官職保不住,就是害怕殷無咎把他調離門下省,這樣的話,王懷忠和李萼兩人便能順勢收拾滎陽鄭氏。
現在殷無咎要求此事到此為止,跟隨滎陽鄭氏的官員們,他們巴不得範陽盧氏早點去死,這樣就不會牽連到自己。
範陽盧氏這是活該遭此下場,在朝又沒有宰相說話,在地方上還敢這麼肆無忌憚,那就彆怪牆倒眾人推。
早朝過後。
中書舍人盧邁特地找上鄭虔。
“學生拜見老師!”
盧邁一臉正色朝著鄭虔拱手行禮。
“不必多禮。”
鄭虔心情複雜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他何嘗不知道盧邁來意。
無非就是想要讓他出手幫助範陽盧氏。
隻是範陽盧氏所犯罪行實在太大,殷無咎沒有趁機擴大事態已是皇恩浩蕩,鄭虔哪裡還敢去找皇帝求情,這不等於是在包庇罪犯嗎?
“來,你到我這邊坐下。”
鄭虔招呼著盧邁過來,他非常欣賞這個學生。
早年期間,鄭虔還曾經教導過盧邁,因此兩人都是以師生相稱。
“是,老師。”
盧邁一臉乖巧坐在鄭虔身邊。
鄭虔看著盧邁那是越看越滿意,他略微沉吟說道:“老夫已經無力救下範陽盧氏,永昌亭伯楊曄親自指控範陽盧氏販賣私鹽圖謀不軌,侵吞軍隊糧餉衣賜,如今已是證據確鑿。”
“老師……”
盧邁臉色著急剛想開口。
鄭虔伸手示意盧邁噤聲,他繼續開口說道:“老夫知道你為人誠實忠厚,責己嚴而責人寬,尊敬師長友愛同伴,範陽盧氏之事與你無關,隻要我這把老骨頭還活著,那麼定能保你無虞。”
聽到這話,盧邁內心複雜十分愧疚。
他何嘗不知自家闖下滔天大禍,自己在朝任職沒有受到牽連已是萬幸。
“學生在此謝過老師。”
盧邁俯首跪地以示感激之意。
鄭虔有些恨鐵不成鋼怒罵道:“朝廷明明已經頒布鹽法稅,規定凡是產鹽之地均要設置鹽官,借此以增加財政收入,範陽盧氏怎麼還敢暗中販賣私鹽。”
“明知朝廷正在整肅吏治,那是一查一個準,認真查起來沒準還一串一串的。朝廷不是沒有給過範陽盧氏機會,而是你們這個家族實在貪得無厭,偷摸著販賣私鹽也就算啦,甚至還把主意打到武庫和糧倉,這乾順手就刹不住閘,真是活該有此下場……”
盧邁聞言感到非常羞愧,他已經無顏再提求情之事。
此時此刻,大理寺。
大理寺、刑部和禦史台正在派人審理範陽盧氏的案件,三個部門共同構成三大法司體係。
大理寺負責案件審判。
禦史台負責案件監察。
刑部負責案件複核。
二十八名伯爵都在等著挨個上堂問話,大部分人內心不服,他們認為自己乃是勳爵貴族,這麼多人犯下錯誤理應法不責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