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對此不敢苟同!”
諫議大夫李冶親自站出來為崔佑甫求情,她義正辭嚴說道:“啟奏陛下,揚州受災,崔州牧此去也是跟著跳入水火,此番賑災他就算沒有功勞,那麼也有苦勞吧?”
眼見李冶站出來替崔佑甫求情說話,這些大臣轉而把矛頭指向她。
“揚州百姓死傷高達數萬之眾,莫非李大夫還覺得崔佑甫賑災有功?”
“李大夫,你好歹也是江南才女,你為何不替家鄉百姓想一想?正是因為崔佑甫賑災無方舉足失措,所以才會釀成今天這樣結局。”
李冶轉過身來對著這些大臣,她毫不留情反駁道:“諸位同僚這是看人挑擔不吃力,當初揚州受災之時,為何沒人自請上任賑災啊?”
“可我就是不懂,大家都是乾著朝廷的事,為什麼總是誰乾得多,誰受的委屈就越大,你們為什麼總要揪著崔州牧不放呢?正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那就都不是問題!”
這話一出,滿朝文武頓時啞口無言,殷無咎同樣沒想到李冶口才如此之好。
禦史中丞張禹眼底閃過殺機,他當即走出來對著殷無咎作揖行禮,冠冕堂皇說道:“陛下,誰人不知李大夫跟著崔佑甫交好,她想要替好友說情也是人之常情。”
“此番賑災花費六百萬貫,皆因崔佑甫放任商人抬哄物價,要不是朝廷方麵派人訓斥,這筆賑災款項隻怕都要奔著上千萬貫,微臣認為應該有人出來承擔這個責任。”
因為張禹擔任過廣陵太守,他在任期間曾經侵吞糧倉,所以自然想要把崔佑甫置於死地,然後再把監守自盜的罪名扣在他的頭上。
李冶立刻盯著張禹質問道:“你的意思叫誰承擔?”
“崔佑甫主動哄抬物價,難道他不用出來承擔責任嗎?”
張禹直接跟著李冶針鋒相對起來。
李冶臉上露出嘲諷之色,她瞬間對著張禹進行發難:“我就知道你們算來算去,早晚都會算到陛下身上。誰不知道陛下委任崔佑甫為揚州牧,讓他全權處理災情。”
“而今你們一直揪著崔州牧不放,不就是想要證明陛下用人不當,進而推翻我朝經略東北夷狄的國策,從而鏟除跟隨陛下打江山的功勳世家嗎?”
此言一出,宰相們跟著瞪大眼睛望向張禹。
張禹實在沒想到李冶心狠手辣,竟然想要置自己於死地,他連忙奮起反擊說道:“我隻是在說賑災一事,沒說陛下用人不當。李大夫,你想要殺人大可動手,不必給我扣這麼大的罪名,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李冶絲毫不給張禹任何還口機會,她繼續頂了回去:“按照你的意思,今年朝廷下令為揚州賑災,已經把我大夏賑得山窮水儘啦?”
“我從來沒有這樣說過!”
張禹聲音雖然強行壓著,但是仍然能夠聽出他強壓的怒火。
“那你剛才又是什麼意思?”
李冶咄咄逼人繼續追問道:“諸位同僚不少來自揚州,調入洛陽為官不足兩年,很多人曾經在揚州擔任官職,為什麼在災情爆發的時候,沒有一人自請賑災?”
“現在我終於明白啦,原來是有些人在任期間監守自盜,深知揚州糧倉空虛,無法及時開倉賑災,這才不敢自請賑災。到底是誰在背地裡乾這種事情,怎麼敢做不敢認?”
在這一刻,大家紛紛反應過來,李冶這是要置人死地啦。
殷無咎從皇位上站了起來,他的語氣變得冰冷無比說道:“朕委任崔佑甫為揚州牧,讓他全權處理揚州災情。既然張中丞覺得朕用人有失,致使賑災款項嚴重超支,那就從皇家內帑裡麵拿錢填補虧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