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我瘋了,也許我是真的瘋了。
我一直是一個吃不了苦的人。所有人都說要跳出舒適圈,而我隻想好好地待在我的舒適圈裡,永遠不要出來。
直到她出現在我的生命裡。
那是高二的時候,我甚至一度以為自己是不是壓力太大,導致出現幻覺了。但是轉念一想,我又似乎沒有什麼好有壓力的,更彆說把自己弄到精神衰退,所以很自然地接受了自己腦子裡多了一個人的聲音這件事。
她說她叫兩儀音,來自另一個世界,能且僅能和我交流。但是我隻能聽到她的聲音,而她卻能看到我的生活。
她說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她的能力和我的能力聯係在了一起,我的成績越好,排名越靠前,她的實力就越強,地位越高。
“看來我們很有緣嘛,小甜心,以後的日子就請多多關照了,我會一直看著你的——”
“小甜心,你可真可愛,隻是順手幫幫忙,沒必要這麼鄭重地道謝啊。”
“小甜心,好好學習哦,為了你,也為了我。”
“小甜心累了嗎?也該好好休息了。”
“小甜心——”
“小甜心——”
“小甜心——”
“小甜心,”她的聲音帶著蠱惑,”想不想來一場轟轟烈烈,而又不為人知的戀愛呢?”
我心動了。
有了戀人,就像有人往平靜無波的湖麵上丟了一塊石子。我對自己的人生從來就沒什麼規劃,學習上就更沒什麼動力,而現在,動力出現了。
我開始努力,在她的日日陪伴,在她的悉心教導,在她的加油鼓勁,在她的一次又一次充滿著情意的呼喚下,我用了半年時間,爬到了班級第一的位置。
我第一次發現,原來一直在十幾名徘徊的我,原來也可以達到這種地步。
老師要我和大家分享經驗,分享自己是怎麼做到一點點來到了班級第一的位置。
我能分享什麼?分享因為我有了一個女朋友,為了她我可以付出我的時間、精力?還是說我為了給我喜歡的人一個更好的未來,所以硬生生從一群人中殺出來了?
不能說,說了也不會有人信,不會有人相信我有一個異世界的戀人,他們隻會覺得我有病。
所以我隻能挑挑揀揀,說一些空洞而沒有什麼實踐價值的套話。
我甚至差點就把她的存在說出來了,但是我控製住了,就仿佛把一團火壓在了心口,難受至極。
於是晚上我對她說:”兩儀,我想看看你。”
我想看看我喜歡了半年的戀人,到底長什麼樣。
她沒有回複我。
當時的我並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直到整整一個星期沒有她的音訊,我才猛然發現——
隻要她不聯係我,我甚至都沒有辦法找到她。
我被丟掉了。
在我和她分享得到第一名的喜悅後。
我不知道當時的自己是怎麼想的,總之非常平靜。或許是潛意識裡就明白,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給我愛。
更甚至,我自始至終都不知道,所謂的”我的成績越好,排名越靠前,她的實力就越強,地位越高”是不是隻是她的謊言。
無所謂了,總歸我沒失去什麼,反而成績變好了。
但是成績這種東西,不可能得到了第一就永遠是第一。
失去了戀人,失去了一直支撐著的動力,我的人生瞬間就回到了起點,宛若一灘死水。
家長不明白這期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成績一會提升那麼快,一會又降了下來,我也不打算解釋。
我也曾想過兩儀音會不會回來,但是直到高考,直到我進入了一個三流大學,她都再也沒出現過。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生命裡,又為什麼忽然離去,有時候總覺得她是我的一場夢,但曾經年級第九的獎狀還壓在不知道哪個抽屜的最底下。
到了大學,我的生命顯得更空蕩了,沒有事需要做,上課也就坐在下麵發發呆。
我知道我不能這樣,因為我的家需要我,再這樣下去,我會廢掉。
我不想這樣。
但是實際上我也清楚,我沒有自控能力,完全沒法自主學習。甚至老師在上麵講課,我都沒法集中精力聽講。
我需要有人看著,需要有人注視著我,需要有人——
將濃厚的期盼澆注在我身上,最好能把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才能像被鞭笞的驢,走上那麼一兩步。
可能我確實有病吧,不管是來自我自己的,還是來自他人的,沒有濃烈到極致的情感,我動不了一丁半點。
我決定報名學習法語,或許是那位名叫阿蒂爾·蘭波的詩人用一句”我的生命不過是溫柔的瘋狂”打動了我,也或許是我真的需要有人能夠拉住我,總得選擇一種東西去學習。
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說的就是我了,老師沒有安排任務的時候,我甚至都不願意翻開法語書。
直到大二下學期的一個夜晚,我拿起安眠藥,思索著自己應該吃幾顆才能睡著的時候,她的聲音再次在我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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