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陳江河就聽到父親在堂屋裡發火。
現在也有火氣,不過小多了。
他了解父親的為人,雖然古板,可總能聽得進去彆人的話。
“江河,你告訴爸,這些年家裡辛辛苦苦供你讀書,容易麼?”
“不容易。”
陳江河喉嚨哽咽,有點想哭。
“那你為什麼不想念書了,村裡人都看著咱家呢,眼看著你就要上大學了,隻要你肯念,全家人就算不吃不喝,也得讓你上重點大學啊。”
父親的語氣已經平和多了,說的陳江河心裡一陣發酸,
“爸,念書出來,還是為了掙錢啊。你看外頭那些大老板,有幾個是大學生,改革開放到現在已經兩年了,第一批下海的人都發了財,等我幾年大學畢業,機遇就沒那麼多了。”
父親摸出煙,遞給兒子一根,自己先點上:“你野心不小啊,那你告訴爸,你憑什麼就能認定自己能當老板呢,你以為做生意容易啊?光看到那些掙錢的,還有不少賠了的呢。兒子,做生意不光看膽兒大,還得有人脈關係,咱家都是窮親戚,有那人脈給你用麼?”
老爸苦口婆心的勸說,他也知道兒子打獵掙了錢,陳家一躍成為萬元戶了,現在兒子又證實了自己的清白,十裡八鄉,不知道有多少媒人會找上門。
再整個大學畢業,那還不得把陳家門檻給踏破麼。
大學生,又是個萬元戶,這年月還得了麼,彆說村裡,怕是連鎮上的乾部都要把閨女嫁給他家了。
可不管當爹的怎麼說,兒子還是聽不進去。
“江河,爸知道你的性子,你要是不肯去學校,九頭牛都拉不住你。可這事太突然了,爸心裡一點準備也沒有。你……你總得讓爸安心吧?”
是,爸辛苦這些年,不能因為他一句話就毀了希望。
陳江河說:“爸,你給我十天時間,我賺夠十萬塊,讓你看看我的本事,學校那邊,我先請假就是了。”
“啥?!十萬塊?你——你沒喝酒就醉了,知道十萬塊是什麼概念麼?”
“知道,十萬塊就已經是老板了,城裡的房子也才幾萬塊錢。咱們村還沒人在城裡買過房子呢,多少人辛苦一輩子都買不起那些商品房。”
隻是十天而已,等等又何妨呢。
陳援朝走來走去,想了又想,不斷的看著兒子堅定的臉,最後說:“行了,你也彆跟我一二三四五的,給你半個月的時間,你能再掙兩千塊錢回來,爸就同意你的要求。”
兩千?那不是手拿把攥麼。
“爸,我指定能行。”
“先彆說大話,我知道你是進山打獵掙錢,可山裡危險啊,那是拿命去賭,過去上山的人,就有被毒蛇給咬死的,你成天這麼玩命,爸能安心麼?”
陳江河鬼笑著,從身上掏出一張配方:“爸,這是我跟人買的,防毒蟲的膏藥,還是人家祖傳下來的,有了這個,毒蛇就不敢靠近我,毒蟲都得跑的遠遠的。”
有藥膏,加上雙管獵槍,還有石頭的配合,進山打獵不難。唯一難的就是能不能運氣好,碰上野獸。
先前是運氣好,野豬和熊瞎子正好被遇上了。
但野獸的性格很警惕,聞到同類的血,會采取防禦措施,知道人類會來打獵,但怎麼著,半個月的功夫也綽綽有餘。
“他爸?”
母親推門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