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熙眸子動了動,拉開簾子,進了屋裡。
季蓧然的臥房裡幾乎圍了尚書府裡的所有主子,除了還在皇宮辦事的尚書,老夫人、尚書夫人還有大公子都在。
季蓧然躺在床上,雙目無神,眼裡含著淚,臉色蒼白無力,任由旁人說些什麼做些什麼也不開口回應。
府醫把完脈,將結果告訴眾人:
“小姐是情緒波動過大才一時厥了過去,萬幸處理及時沒出什麼大礙。我這裡開幾副安神的藥,喝幾天就沒事了。”
眾人齊齊安下心來。
送走了府醫,老夫人注意到進來後悄悄站在一旁的雁熙,開口:
“雁熙,我都聽粉荷說了,蓧然的事今天多虧了你。等會給你拿些賞賜銀子,你收著。”
“多謝老夫人。”
雁熙規矩行禮道謝,等待接下來的話。
果然,“不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麼,才會讓蓧然情緒波動那麼大。粉荷離開了段時間,不清楚全貌。”
雁熙目光投向床上的季蓧然,她察覺到了雁熙的視線,沒有任何動作。
這是無所謂的意思。
雁熙這才開口將剛剛發生的事說了出來,沒有添油加醋些什麼,也沒有把自已的猜想說出來。
但老夫人在宅院裡混了多久,其中有什麼含糊說不通的東西,她一猜便知。
這下,她是真想再大喊一聲:自已到底是做了什麼孽啊。
“你啊,蓧然丫頭,你喜歡的是二公子怎麼不早說啊?”
老夫人知道,尚書夫人也能猜到,就尚書府大公子猜不出來,驚訝道:
“蓧然喜歡蘇遷?說與北靜侯府大公子婚事的時候,蓧然不是自已答應的嗎。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還不是哪個環節出了點問題唄。
當時媒人上門的時候,去給季蓧然報信的是一個機靈的下人。
估計是提到北靜侯府公子,那些知道小姐喜歡蘇遷內情的丫鬟就喜氣洋洋地告知了季蓧然。
季蓧然一高興,賞了不少銀錢。
下人收了豐厚的賞錢,雖有些話還沒說完,他還是機靈地藏了下來。
這樣,平日裡大家提起蘇大公子,也是直接說的蘇公子,這誤會就延續了下去。
老夫人腦袋一轉,就把事情的真相摸了清楚。
可惜,現在知道也遲了。
“退婚。”
老夫人斬釘截鐵地做了決定。
“母親,這樣不好吧?”尚書夫人沒想到婆婆會是這麼果斷的反應。
“我當然是知道不好。可不退婚難道讓蓧然嫁給不喜歡的人嗎,悔婚雖然說出去不好聽,大不了我舍了這張老臉去給北靜侯府道歉。”
老夫人態度堅決,尚書夫人也到底心疼女兒,便默認了。
提出異議的反而是躺著的季蓧然,“若是退婚,能找媒人再去找侯府說親嗎?”
她這是還念念不忘著蘇遷。
老夫人恨鐵不成鋼地敲了敲她的頭,麵對孫女渴盼的目光,囁嚅了一會兒,深深歎了口氣:
“我們是退婚,已經是過錯方,怎麼也不可能把婚約對象轉到蘇遷身邊。說好訂給大公子的,轉而訂了二公子,這樣,說不過去。蓧然,那好歹是公主的孩子,哪容得你挑來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