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竺啟十五歲,舒秋十八歲。
慵懶的陽光透過窗照進屋裡,灑在舒秋半低的臉頰。
明暗的交錯,使已然長開、眉目更清晰秀麗的少女更添了一分惑人的成熟韻味。
“叩叩叩。”
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舒秋專注在手中的刺繡,隨意開口:
“進。”
她對來人十分熟悉,熟悉到完全不需要詢問身份就讓人推門進來。
竺啟推開門,映入眼簾的就是舒秋恬靜秀美的側臉,心中的焦慮瞬間被撫平,那些不知該如何開口的話也自然吐出。
“我有事想和你說。”
舒秋放下針,側頭,問:“你說,什麼事?”
竺啟深呼吸了好幾次,整理好腦中的計劃,沉穩敘述。
“我覺得,我不能一直以打獵為謀生手段。這兩年,就算我能感覺到自已的打獵技術在進步,掙到的錢也並不是很多。”
舒秋靜靜看著竺啟,並沒有開口,傾聽的姿態專注而認真。
“我想去鎮上,甚至更遠的地方去做生意。”
“開國帝王的登位有富商朋友的幫助,使本朝商人的地位高了不少。我覺得,去經商,能掙更多的錢,地位也不會變低,長遠打算,這會是個不錯的主意。”
竺啟說完這些,神情突然變得有些不好意思。
“但經商需要一筆本金,我想,能不能從攢下的錢裡麵取一些出來。”
竺啟對於自已的這個要求能否被答應,整個人是很忐忑的。
甚至,他打心底裡認為,自已被拒絕的可能性比答應的可能性大許多許多。
因為這個攢下來的錢,明麵上舒秋一直說是兩個人努力的結果,但實際上,其中,舒秋占的比例更多些。
剛開始打獵時,竺啟習慣用最狠最快速的手段解決獵物,有很長一段時間拿回家的獵物都賣不出什麼價錢,便被舒秋拿來給兩人補身體。
要不然,竺啟一個瘦瘦弱弱在十三歲時被誤認為十歲小孩的人,怎麼會兩年之內長成了身形修長、身材健壯的男人。
攢下的錢全部是舒秋的原因。
直到半年過去,他漸漸掌握狩獵技巧,將獵物最值錢的皮毛儘可能完整保留下來,錢袋裡才多了一些他的努力成果。
隻是,竺啟還是會覺得,那裡麵大多是舒秋的努力,不容許他隨意揮霍。
可即使覺得會被拒絕,竺啟還是想做些努力,腦中不斷構思增加同意可能性的法子。
“可以啊,你需要多少錢?”
舒秋想到一些事,沒有半點猶豫,全力支持他的決定。
“你同意了?這麼容易?”
竺啟有些不可思議。
之前每次舒秋從鎮上回來,帶著些零零散散或銅板、或碎銀的錢財回來時,總是非常珍惜小心。
那個時候,竺啟就知道,不管什麼原因,錢財對她一定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現在,要拿走可能一大半積蓄的時候,幾乎相當於剜心之痛,怎會那麼容易。
舒秋沒聽到竺啟的回應,也不在乎,自顧自拿出一個小木箱,打開後,從裡麵拿出一個灰撲撲的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