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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聲音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的,穿過了一層層阻礙,變得模糊且殘缺不全。
李川右手扣著天音壺,左手拿著蝶靈。
他依然感覺自己很清醒。
心神沉入其中,樹從蝶靈的腹部緩慢地展開,直到在他的掌心變成一輪圓月。無月的漆黑的夜中,微小的月光照亮了院中的青石與枯樹。
李川借著蝶靈的光,往四周看了一圈。是霧氣,深深淺淺的霧氣,就如心淵中一般。不,不是,他立刻又否認了自己的看法,心淵中的霧氣是無序的,而院中的霧氣,在隨著音節的高低變幻出各種怪奇的形態,仿若在跳一支奇異的舞蹈。
要找到那個聲音,找到它是從何處來的,然後找到魔靈。
說乾就乾。
他又一次擦響了天音壺,壺音一陣陣的泛開,那個聲音也在漣漪之中留下了一絲痕跡,他控製著漣漪的起伏,去捕捉那個聲音,逐漸的去靠近,去靠近它的起伏。
霧氣在漣漪中逐漸變得凝實,它們是粘稠的,一滴一滴的連在一起,從天空中往下落著。李川感覺到他就是那牽著線的人,霧氣在他的牽引中,在漣漪之中不斷應和著那個聲音,而那個聲音,也向漣漪之中湧來……
吱。
似乎有老鼠在叫。
李川突然想起來,他睡前吹滅了蠟燭。
是幻境。
他停下了一切的動作。
壺音停下,圓月黯淡,霧氣將李川的身體一層層地包裹。
他整個人都融進了漆黑的夜中。
他又一次聞到了潮濕的氣息,那股潮意從他的腳麵向上攀爬,卷住了他的雙腿,腰,胸口,像一條蛇一樣。
他幾乎感覺到了那條蛇在他耳邊吐著蛇信。
而他在想一些事。在想這些事的時候,那種清醒的感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昏沉困頓,讓他總是想到一般後,便陷入呆滯,然後再掙紮著記起來。
秋楓村。
人數。
儀式。
聲音。
儀式……這是個儀式……在這個幻覺之中,魔靈試圖要將他拉進這個儀式中,不,不僅僅如此,她是想要讓他補全這個儀式,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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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李川又意識到,這一片霧氣,就是魔靈。
昏沉中,他突然鎮定了下來。魔靈無法完全控製住他。魔靈需要他的能力。魔靈殺不死他。
那還有什麼好怕的?耗著唄。
想到這裡,李川不再去想其他,不去想他現在到底身處何方,也不去想魔靈還會對他用哪些手段。他在心中默默的背誦著明珩的筆記。清醒的時候,他就多背一些,並將其與《紋經》中的一些圖案進行印證,昏沉困頓的時候,他就在心中反複描摹其中的一個印記。
他沉靜了下來,眼前逐漸變得光亮起來,他描摹的印記仿佛穿透了深深淺淺的霧氣,呈列在他麵前,照耀著他,與他受到致命襲擊時《紋經》照耀在他身上的光有些相似。
情緒從他身上剝離,他真正的冷靜了下來。
李川突然明白了,明珩他並沒有走錯路,他找到了運用《紋經》力量的方法,隻是屬於他的時間太短暫了。
在光亮中,他凝神進入了玄奧的狀態之中,終於這一次,霧氣在他的視野中開始分解。他看清了霧氣的結構,很像淵絲,上麵還長著一簇一簇的絮狀物,並且循著某種規則不斷的旋轉著,由此才呈現出不同的形態。
大號異鬼。並且,她不怕沉入心淵。這樣的話,他的手段就沒什麼用了。
可他想要把她留下來。把她留下來,關到鬼音洞裡,或者其他什麼大方,好好地拷問一番,把什麼魔族餘孽,神族後人都一網打儘……然後,他就可以回雲橋鄉躺著當富家翁……
這樣想著,李川開口說:“在他尖塔中,我在玉璧幻境中看到了你還有神族的大祭司,你們的謀劃已經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