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柴刀停在了距離張氏的腦袋隻有兩毫米的位置,張氏隻覺得頭頂寒意滾滾,眼前一黑,是真的暈了,也尿了。
尿騷味在空氣中彌漫。
蕭父、蕭義、蕭忠三人皆臉色慘白如紙,渾身被冷汗浸濕,哆嗦個不停。
這一瞬間,他們清楚的感覺到,葉棠是真的會殺了他們。
葉棠臉上依舊帶著瘋狂如魔的笑意,微微歪頭看了眼已經徹底沒了骨氣蕭忠:“想和離,就跪下來求我呀?我高興了,就不會砍你們了!”
她的聲音很好聽,但說出的話,卻是令人毛骨悚然。
蕭忠瞧著她眼底的瘋狂殺意,仿佛看到了在戰場上殺紅了眼的護國公,那位平定了雲嶺關戰亂的大殺神,殺得扶桑賊跪地求饒的鐵血老人。
他被抓去充軍後,入的便是由護國公率領的隊伍,他親眼看到護國公一刀將扶桑賊劈成兩半,徒手打爆扶桑將領的頭,他眼底的殺意就如此刻的葉棠一樣。
隻是一眼,便能讓他感受到死亡的恐懼。
“我求你。”蕭忠吞咽著口水,跪在了地上,連磕三個響頭:“我求你跟我和離,我無恥卑鄙,不配當你的相公,我配不上你。”
他把自己貶得一無是處。
葉棠笑意盈盈的看著他:“我是不祥之人嗎?”
“不,不是,不是,我才是不祥之人。”蕭忠匍匐在地上,這會兒完全不敢看她的眼睛。
蕭義和蕭父閉上雙眼,沒眼看蕭忠這副窩囊的樣子。
這哪裡像個從戰場拚殺回來的人,連沿街乞討的乞丐都比他有骨氣。
可葉棠已經瘋了,他們打不過,不得不低頭。
“既然我不是不祥之人,那咱們就沒有理由和離呀,你雖然不祥,可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葉棠突然加重了語氣:”隻要你沒有在外麵養彆的女人,我就不會嫌棄你,會一直纏著你,生死白頭”
葉棠看似在笑,眼底的殺意卻是越來越濃。
蕭忠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連忙求饒:“不不不,我配不上你,不值得你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他抬頭看到葉棠越來越冷的目光,以及她手中寒光閃閃的砍柴刀,著急大聲道:“我背叛了你,在外麵養了彆的女人,她叫王春雪,是我在回來的路上撿到的孤女,她懷上了我的孩子,我不忍讓她當外室,所以才想休了你娶她進門”
蕭父和蕭義吃驚的看著蕭忠,顯然不知道王春雪的存在,蕭忠很愚蠢的沒有提前知會他們一聲,就來招惹葉棠了。
蕭忠完全顧不上弟弟和父親的反應,他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他原本是想先休了葉棠,再找機會把王春雪的事兒告訴爹娘和弟弟的,可他萬萬沒有想到,葉棠會因為休妻之事發瘋,還這麼能打。
“我犯了大錯,不配當你的相公,求你跟我和離吧,我把嫁妝全還給你。”蕭忠又磕了幾個頭,他已經顧不上其他的了,他現在隻想保住性命,他不想死。
“嫁妝本就是我的,你還給我是應當的,可你們一家欺騙我一年多,讓我為你們當牛做馬這件事該怎麼算?”葉棠的聲音忽然變得暴戾起來:“你們今天要是不補償我這一年多所受過的屈辱,就一個都彆想活,都去死!!!”
“不要,不要殺我們,我們補償你。”蕭忠驚恐大喊,一個大男人哭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我這裡有六十兩銀子,我把這些全都給你。”
葉棠也不問他銀子是怎麼來的,直接伸出手:“拿來。”
蕭忠連滾帶爬的回房去尋了包袱,從裡麵翻出用麻布包裹著的六十兩銀子,顫抖著雙手送到了葉棠手裡。
葉棠收起銀子,還未等蕭忠三人鬆一口氣,猛地又看向蕭父和蕭義:“你們兩個不補償我嗎?”
蕭義和蕭父:“”
蕭義和蕭父把他們藏的私房全拿了出來,順帶著也幫張氏把私房找了出來,家裡的銀錢幾乎全掏空。
加上蕭忠的六十兩銀子,共八十八兩銀子。
葉棠給氣笑了,蕭忠走後她成了家裡的頂梁柱,二老直言家裡的銀錢都拿來給彩禮了,再也拿不出一文錢來,二老生病要吃藥,她拿彩禮嫁妝買藥,蕭義要交束修,她拿彩禮嫁妝去交,任何事情,都用彩禮嫁妝,那四十兩銀子,根本經不起花,不到一年就用光了,她隻能想方設法的掙銀子,成功把自己累病了,當時她差點高燒死了,二老和蕭義卻說拿不出一文錢去請大夫。
如今卻又能湊出二十八兩銀子來。
葉棠壓住殺人的衝動,讓蕭義取來紙筆,按照她所說的內容,寫下和離書。
和離書上詳細寫了她沒有任何過錯,一切都是蕭忠的錯,蕭忠在外麵有了彆的女人,要休妻另娶,她大度成全他們,自請和離,蕭忠除了返還她嫁妝,還給予補償,補償金額沒有寫進去。
按上手印,葉棠讓蕭忠拿上新鮮出爐的和離書去衙門蓋上大印。
元朝婚姻法規定,娶妻休妻和離都需要在官府登記蓋印,否則視為無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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